第十一章 故事以及萤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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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惜默了一下。</p>

——二十年一厘米都没长已经够让人心痛的了，不月你为什么还要说话这么耿直这么扎心？</p>

乔惜忍不住哽了哽，十分冷静的道：“不，并不是我变矮了，只是你长高了而已。”</p>

不月蹭够了，就从乔惜肩膀上抬起头来，然后笑眯眯的牵了乔惜的手，晃了晃，道：“呀，我现在比你高了，就真的是欧尼酱了，呐，丰月，快叫欧尼酱～”</p>

他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乔惜，说起话来也不见生疏，倒是因为比起乔惜在身高上占了优势而显得语气莫名的荡漾起来。</p>

乔惜：“……”</p>

——啊，虽然他在闭关出来之后可能是完全融合了丰月神这一身份，心里已经有将不月当成兄长来看，但面对这样的兄长他着实不如何想叫出口。</p>

以及不月神你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走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灾害，冷酷无情的神明吗？</p>

乔惜掀了掀眼皮子，看向不月，一张可爱的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硬生生摆出一副“刚刚风太大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的神情出来。</p>

不月见他表情，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发，想起之前让乔惜叫他欧尼酱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副表情。</p>

他想了想，也不强求，又献宝一样的拉着乔惜絮絮叨叨的将他这些年干的事情讲了一大堆。</p>

不月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神明，讲起故事来也并不有意思——更甚者说，因为他的词汇量并不丰富，因而他的故事听起来简直是称得上干巴巴。</p>

“就遇见了一个黑色的妖怪，说话声音很讨厌，我就将他打了一顿然后封印了……”</p>

“哦，我还在八原那里见到一个寺庙，寺庙里巴拉巴拉……”</p>

很是无趣的讲述，乔惜却听得津津有味。</p>

他的视线落在不月因为兴致勃勃而显得出奇的明亮的黑色眼睛，心里想着，果真是个单纯的神明啊。</p>

就因为自己是在他的期待下降生的，所以就对自己付出全然的信任么？</p>

乔惜歪了歪脑袋，瞳仁里忽然就漫上了一丝笑意。</p>

所以说，妖怪一向是比人类更加有趣啊。</p>

纯粹又直接。</p>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除了妖狐之类常常混迹在人类之中并且天生狡诈的存在，好像大部分的妖怪都是单纯的不得了呢。</p>

乔惜抿着唇笑了一下，不月眨了眨眼睛，神色有几分欣喜：“啊嘞？丰月也觉得人类很有趣吗？那我明天带你去看好不好？”</p>

“好的呀，我也想见见不月眼里有趣的人类。”</p>

——不过比起人类，他现在忽然觉得妖怪更加有趣一些呐。</p>

不月刚刚说的是他在八原的寺庙中遇见的一个可以看见妖怪的僧人。</p>

那个僧人不像普通的人类那样看见妖怪就觉得恐惧惧怕，也不像阴阳师那样遇见妖怪就要封印或是消灭。</p>

在不月口中，那个僧人就是那种，分明是个人类，却总是像个妖怪一样的类型。</p>

不月说起他的时候，连词汇都能丰富了一些，这让乔惜心中就有些好奇。</p>

虽然他和不月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对于这家伙的性格他也是有几分了解，能说出“有趣”这样的评价而不是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在不月心里应当是对这个人类很喜欢吧。</p>

乔惜心里寻思着，不月的神情忽然又带了几分失落。</p>

他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在树上坐着的乔惜，忽然道：“呐，丰月，为什么人类的寿命那么短呢？”</p>

乔惜怔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p>

按不月的叙述，他和那个僧人认识的时间也有十几年了，这个年代人们的普遍寿命原本就不长，就算那僧人和不月是少年时期认识的，十几年过去了，他也已经三十多近四十岁了，再用不了十几年，他可能就会死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