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官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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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灶旁的姚杏花用手里火扇指向我，浅浅笑道：“李婶婶，叫她和月华两个去吧，她们正闲着没事做。”</p>

此话一出，立刻有不少人附和：“是啊！谁手上没事谁去！”</p>

姚杏花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改两手持扇煽火，灶底火势忽地变大，烧得干柴啪啪作响。</p>

昨夜的小雪已化，冷不丁在哪有一滩水，不慎踩到怕要跌脚。</p>

我来温家这些日子，每天只在梨香院、厨房、摘月水榭三个地方打转，没到别的去处，因此路生，非步步留神不可，手里提着食篮若摔出去那叫一个鸡飞蛋打。</p>

赵婶子在前面走，跟插上翅膀一样，快得就差飞起来。</p>

这么赶，想是为了在二夫人面前“将功折罪”，不管怎样李燕儿在她手下做事几年，归她调教，出了错，非要找不痛快赵婶子势必难辞其咎。</p>

从厨房出来，过摘月水榭，路经温府后花园。</p>

此处修建得当，寒天冻地里仍有绿意红妆，腊梅高站，料峭生姿。一路上亭台楼阁连绵，水石假山相错，昭示着主人家不俗的志趣。</p>

过拱桥往南头院走，经过题字“幽径”的月洞，走了段曲折石子路，才在一座名叫“长丰园”的地方停下。</p>

这院朱门紧扣，一左一右金漆兽面锡环擦得干干净净，栩栩如生的两对兽眼叫人望而生怯。</p>

赵婶子敲了三下门，见没人来应门才向内喊：“春兰姑娘，我是厨房的赵光媳妇，劳您开开门。”</p>

隔门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近，“吱”地闷响过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眼神扫过几遍，才把门拉开。</p>

来的是两个年轻丫鬟，身上所穿宛如富家小姐，只是颜色暗淡沉闷。</p>

赵婶子连忙交代：“红儿啊，二夫人吩咐的“一坛鲜”在这，我还另添几道热菜，用的是前天庄子刚进的绿蔬，鲜得很。天气冷，快送进去吧。哦，还有，底下几块甄尔糕和乳饼，是我孝敬春兰姑娘的。”</p>

小红穿着鸦青色袄裙，上罩兔绒比甲，与小桃对视一眼，笑着说：“婶子惯会看人下菜碟，只有春兰姐姐的份儿，没有我和小桃两个的？”</p>

“哟，这话如何说的。不敢忘了二位姑娘，快把汤送去吧。晚些我叫人送篮咸甜果子来，盐渍梅子、甜霜桃条、三香蜜饯，都是你们爱吃的。”赵婶子道。</p>

小桃用指甲挑起我手中提篮的盖子，看了眼，笑着说：“婶子别理她，她是逗你玩呢。”</p>

赵婶子听了，只是陪笑脸。</p>

“夫人最近没胃口，多亏五少爷劝慰几句，方有兴致想喝点汤。婶子做事做老了的，这菜夫人见了一定喜欢，说不定会多吃些。小红，你让婶子提进院里等等，我去叫放热水备温盘。最近天冷，没有温盘再好的汤喝不上几口就凉了。”小桃道。</p>

小桃开口后，赵婶子才踏进院子。</p>

我跟着，低着头。来的路上赵婶子再三交代别乱看，别说话。</p>

运气这东西说不准，哪有人回回好运。箱子底下压的纸笔，成了我的心病。</p>

四下无人，赵婶子怕二夫人想起来秋后算账，旁敲侧击地向小红打听二夫人为什么事情烦心、这几日的心情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