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第二十章 夜会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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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念一发动汽车，拐了几个路口，进入湖东路，行驶一阵，又从湖东路转到凤霞山坡的小路，一条窄窄的石板路，仅容一辆车通行。</p>

满山坡的桃树繁花似锦，开满粉红、深红、绯红、纯白及红白混色等各色桃花的桃枝在石板路上搭起一个鲜花长廊。缀满鲜花的桃枝不时从车窗扫过，车子过后，花瓣飘落。车子盘旋上行，停到半山腰一个古式院子院门前。</p>

下了车，院前的停车场没有一辆车。往日灯火通明、人声喧闹的院子也没有一丝灯光，黑沉沉、静悄悄的。在寂无人声的半山腰，喂有虫子的吱吱声。</p>

厚重的原色实木大门禁闭，上去拍门，“咚咚咚”的声音在周围一片寂静中尤其突兀，院里却没有人回应，倒惊起几只夜枭，飞起到空中鸣叫。</p>

往昔，此时应该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光。门厅的灯发出温暖柔和的光，俊俏的服务生在门口侧立，随时准备迎接到来的客人。</p>

如今，却如鬼域一样。既无灯光、也无人影。</p>

在门口徘徊了一会。</p>

她还会在哪里？</p>

市场？</p>

转身上车，沿着石板路，车子滑下山坡，又打落一路的娇艳桃花。</p>

沿着快速路行驶，下了快速路进入大道，前面的电子城等三个市场也是一片漆黑，没有一星灯光。</p>

将车子拐到进入市场的支路，平日里常亮的、堪做路灯的两边商铺的门头广告灯也都没有一丝灯光。</p>

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了。</p>

下了车，路右侧的店铺一溜的焦黑，在夜晚下显得尤为黑暗，车子大灯的光照在店铺里，光线如被吸入黑洞中，再无光亮。</p>

易念一站在车边，看着眼前的景象愣在那里。</p>

曾经繁华的一条街，一侧的店面没有一丝灯光，另一侧店面都烧的成了没有门帘、没有店面门头、黑糊糊的一排黑格子，如一个个张开的、巨大的僵尸大嘴，充满了恐怖萧杀。</p>

车子的延时大灯灯光也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p>

周围起了风。</p>

晚上还是冷。</p>

易念一只穿了衬衣、西服，风吹来，满身皮肤都起了冷疙瘩。不知是寒意或是周围的恐怖萧杀之气。</p>

拿出手机，把手机电筒打开。一片黑寂的孤城中，有了一点亮光。</p>

主道上一辆车转到支路，向易念一开过来。车顶警灯闪烁，停在易念一的车后，车上下来两个人，两道强光照在易念一脸上。</p>

易念一眯起眼，拿手遮挡。</p>

“谁？”对方喝问。</p>

易念一把手拿开，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p>

“易老弟！”对方有点意外、又热情的声音，“你怎么这个点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啦！”</p>

对方灯光照到地面，走到近前来。</p>

借着警灯的闪烁，易念一也认出来人，“隋处！你怎么这个点来这儿？”</p>

川地大难时，俩人都在市立医院做志愿者，正巧分在一个病房，短短几晚的共同值守，建立了长久的联系。几年间，和胡斐等一起也聚过几次，节日期间也都互相发个祝福。</p>

看身上的衣服，是警服。</p>

“怎么换单位了？”</p>

风起大了，说话有点费劲。</p>

隋卫国转头对身后的同事说：“小刘，你先到车上去。”</p>

“好的，隋队。”小刘转身回到警车。</p>

“走，咱俩到门洞里面避避风去。”隋卫国指着旁边烧的焦黑的店铺，门帘烧没了，几面黑乎乎地墙还在，如同一个黑洞。</p>

俩人踩着地上的垃圾瓦砾走进黑洞中。</p>

外面的风起，夹杂着雨点落下。</p>

“来，抽根烟！”隋卫国递过来一支烟，“你穿的太单了，暖和以下。”</p>

易念一接过来，隋卫国也拿了一支，自己点上，把火机伸向易念一，易念一凑过去点着烟。</p>

平时不抽烟，醉酒时偶尔会抽一支提提神。</p>

外面的警车车灯也关了。雨已经落下，雨幕中周围一片漆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