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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接着王湛的话道来：“舜帝之在侧微也，以琴自乐。孟子曰：舜在床琴，盖虽更瞍、象之难而弦歌不绝，所以能不动其心，孝益烝也。旧传有《思亲操》，此之谓乎？”</p>
“及有天下，弹五弦之琴以歌《南风》，而天下治。其辞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王湛立即跟上。</p>
“当是时，至和之气充塞上下，覆被动植。书曰：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和之极也。”那人缓缓道来。</p>
一时之间，便闻一来一回之语。不见中断，亦为可谈。</p>
“乐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易。”</p>
“神凤衔书势。见圣德而下之祥瑞。”</p>
“空谷传声势。取长啸之回声。</p>
……</p>
不觉之间，两人便谈至深夜。抚琴之中的一拂一抹、一挑一撮。</p>
“琴有正声，有间声。其声正直和雅，合于律吕，谓之正声；此雅颂之音，古乐之作也。其声间杂繁促，不协律吕，谓之间声；此郑卫之音，俗乐之作也。雅颂之音理，而民正；郑卫之曲动，而心淫。然则如之何而可就正乎？必也黄钟以生之，中正以平之，确乎郑卫不能入也。”</p>
两人之间，渐渐有了思绪相通之感。</p>
那人忽然问道：“你师从何人？”</p>
王湛答道：“不可说。”</p>
“为何？”</p>
“以你我之立场，论琴尚可。但涉及他人，还是闭口不言为好。”</p>
“可能你的师父，也会是我相识之人。”</p>
“那就更不需问了。如此有缘。”</p>
那人露出了王湛看到的第一个笑容。“说的不错，如此有缘。只怕，你师父若是我相识之人，我倒是有些不好见他了。说吧，你想要我配合什么。如果我做得到的话。”</p>
两人脸上都露出惺惺相惜之态来。只是确实立场不同。</p>
“就是这些吗？”</p>
“不错，就是这些。”</p>
那人的脸上，有着简单的情绪。与人相交的真情实意。他听了王湛之言，心上有些波澜。</p>
“原来，你是为了夫人的缘故。”</p>
“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的夫人，等同我一般。”</p>
这话，似乎勾起了，那人的一点伤感。他定定的看了一回王湛，心内是有叹息的。</p>
“如此，我们便说定了。明日一早。”王湛看了看时辰，“或者说等天亮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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