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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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亩更不明白了，他抬头盯着印小灾的脸，忽然发觉她左边那只翠绿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哭过的一样。</p>

“你的眼睛……”甘亩惊讶。</p>

“清水而已，我趁你上墙的时候抹的。”印小灾说，“左眼看灾，右眼看财。”她微微一笑，“我看这徐宅啊，可是遭了不得了的灾呢。”</p>

否则这条路上怎么会蔓延着这么浓厚的血气？</p>

她顺着这血气一直走，走到了一个院子前面。印小灾站住脚，对旁边一个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的丫鬟说：“把你主子喊出来，就说破财消灾，我是来帮她的。”</p>

丫鬟才不听她的话，张嘴就要喊人，腹部陡然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力，随后是剧痛，疼得她说不出话，捂着腹部弯腰瘫在地上。</p>

印小灾若无其事地收回膝盖：“我提醒过你了，我可没有欺负你。”她大步朝院子里头走去，俩小孩急急地跟着她，甘亩回头看了那丫鬟一眼，眼睛亮亮。</p>

院外一下子乱了套了。</p>

跑步声、惊呼声，种种夹杂在一起。</p>

“你是何人！”厉喝声响起，屋内走出一位美艳的妇人，印小灾一见正主出来了，顿时站住了脚，对面前的妇人行了个礼，接着从腰间摸出自己的降师令牌。</p>

“二花降师，金乌印小灾。”</p>

妇人蹙眉挑剔地打量着印小灾：“印小灾？没听过啊。只区区一名二花降师，你也敢来我们这？”她的目光久久停在印小灾异色的双眸上，表情愈发不满。</p>

“不管我是几花降师，我们没钱了，总得来讨口饭吃。”印小灾直视妇人，大声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您先前都接触过几花的降师？”</p>

妇人冷笑：“大概都是四五花的吧，如何？你还敢讨这口饭吗？”</p>

印小灾哦了声，宁十八古怪地看着妇人。</p>

四五花的降师啊，印小灾不是没有见过。譬如此刻她的身边就有一个，她亲爱的师弟宁十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四花降师。</p>

至于名气，这东西她也不是没有。虽然不是什么好名，但总归还是很响亮的。</p>

“接啊，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印小灾耸耸肩，张嘴就来，“这位夫人，我观您眉心有黑气，眼底有乌青，想必是被鬼缠上……”</p>

她照例说不完这番话，就被人打断。</p>

“呸！你这人说的是什么话！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派胡言！”妇人身旁的婆子瞪眼跺脚中气十足地啐道。</p>

印小灾摇了下脑袋，闭嘴了。</p>

宁十八幸灾乐祸道：“我都劝过你不要乱说话了，你都因为这张嘴被打过多少次了。”</p>

印小灾心想自己的手怎么就这么痒呢？于是她扭头举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宁十八猝不及防挨了打，惊呼一声往一旁跌去，而甘亩眼疾手快拽住了他。</p>

印小灾似是不解气，握拳出招看势是还要打，甘亩立刻赔笑抱住了她的胳膊：“姐姐，我的好姐姐，给十八一个面子，就别打了——”印小灾看着低着头的宁十八，咧嘴笑了笑收回拳头，然后对瞠目结舌的妇人再行个礼：“教训师弟，让夫人见笑了。”</p>

妇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她愣了会，然后目光复杂地看了身旁的婆子一眼，那婆子会意，清了清嗓子道：“跟我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