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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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裹挟着冰冷的海水，冲刷着水中每一个生命。</p>

所有的存在都会归寂于死寂，这就是归墟。所有的生命，都会移除自身的意识，并且重新回归世界。</p>

大祭司看着脚底下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星阵图，知道时间已经到了。除了李白所处的绝对下面的位置需要有人自愿牺牲，还要有人在绝对上面的位置，同时牺牲。</p>

他本来对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可眷恋的。每个人生来都是带着宿命的，而他的宿命格外沉重，同师父学习占卜之术，等待看到不到具体日期的命定之日到来，最终走向死亡。</p>

人都会走向死亡，只是他比一般人更清楚，他将以何种方式死去。</p>

在已经看得到的长度生命中，每一件事情都被算好了，他不会觉得这样的人生有意义。而他存在，似乎只是为了在死亡这一刻留有意义。</p>

黑暗吞噬了一切，绝对的空间出现，新的力量似乎出现在王者大陆上。</p>

海面下一片平静，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这些人了。</p>

只是，海面上飘出两具“尸体”，顺着夏季温暖的洋流，一路飘往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目的地。当有人选择救下他们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就像生命本该如此，谁又能知道自己最后的目的地在哪里呢？</p>

所谓新的力量，在漫长的占卜时期并不存在。但是在魔王被封印，在巫女漫长的统治岁月结束之后，早就休眠于极北之地。</p>

又有什么是命定的呢？改变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延胡余的怯弱，改变了整个预言的基调。李白也没有如同预言中一般，立刻答应帮忙。而幽的存在，已经打破了一切既定的事情。</p>

当然一切一切的起源，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所谓的漏洞，即是深渊之力，而这力量，一直存在于大陆上。</p>

这些都证明了一点，幽对魔王的认识是正确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一个只有魔种，没有人类的世界。</p>

只是，目前王者大陆上发生的一切，还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p>

上官婉儿带着不延胡余在蓬莱岛的集市上逛了起来。这里比起其他无属国的岛屿，更加井然有序。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所有船只海上航行的最后一个补给点，不少人是带着九死一生的想法出航的，彼此之间不会那么过分计较利益。从而给整个岛屿带了一种宽容、忍让的气氛，也使得它变得如此有秩序。</p>

离两人与李白分开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在海上没有救援补给的情况下，这个日期已经是极限了。</p>

不延胡余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沉重，他知道，李白这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他只是怕死，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害死别人获得生还的希望——即便这是李白自愿的。少年人畏惧死亡，更畏惧有人因自己而牺牲。</p>

与他心情相反，上官婉儿却日益轻松了。</p>

她虽然不精通此类事宜，但是有一点很确定，归墟必是异象。正所谓异象出，天象变。近几日她夜观天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换而言之，归墟或许并没有被启动。虽然李白对于真相追求会落空，但是作为他的朋友，上官婉儿更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p>

如此一来，一代天才诗人，最起码不会陨落在无人知晓的海洋，悄无声息。</p>

这给予上官婉儿很大的慰藉，也因此她心情反而比刚到蓬莱岛时轻松了很多。甚至开始有心情逛起了蓬莱岛的集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