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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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浓雾弥漫在整个海都。</p>

唯一可以见到模糊的建筑影子的，就是位于圣马尔谷广场正位的圣神礼堂。如果再仔细观看，就会发现，有一名男子正站在礼堂最上方。</p>

支撑他站立的，是圣神礼堂顶上尖拱。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更加像是这个礼堂顶端的装饰品。</p>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连他自己偶尔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p>

他只知道，自己眼下看到的，尽是深渊。被迷雾笼罩的海都，不是城市，是无望无际的深渊。</p>

可是仍然有人在深渊里面前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人，正是他自己。</p>

弥漫的大雾让整个海都陷入深眠，即便是困扰于自己身体结晶化的高塔家族首领米莱狄。这场大雾，或许是这个受诅咒的身体，少数可以获得彻底休息的时间。</p>

同样的，她一直严加看管的大师达芬奇，也进入了深眠。如同所有海都人一样，大师达芬奇做着生平最香甜的美梦。</p>

诡异的笛音在海都的大街小巷响起，它在呼唤无名之魂。</p>

吹笛人绕着海都的大街小巷走，每走过一条巷子，后面跟随他的人都会多一些。越来越多的人，跟随着他一起离开这座城市。</p>

马可波罗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抚摸头发。冰冷的触感传到手上，然后遍布全身，让他神经反射地打了一个冷颤。</p>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有了片刻的清明。</p>

然而眼前诡异的景象，让他甚至不敢开口说话。</p>

他身前身后，都是目光空洞的人类。他们看上去毫无意识，只是安静地跟随人潮走动。</p>

对，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安静。这么多人往前走，居然没有一点脚步声。这让他想起但丁大师曾经写过的地狱诡象。</p>

他想要停下脚步，虽然他对地狱好奇，但是人世间有很多事情他还没有解决，不能这么简单地就去往地狱。</p>

然而他的身体此时完全不听使唤，与他前后的人一样，迈着相同的脚步，前往黑暗的虚无。</p>

此时马可唯一可以依赖的，恐怕就是荷马这个小鬼头了。</p>

杨跟他前后的人一样，完全没有意识，盲目地走着。但是荷马很明显是恢复了意识，因为他在摇头晃脑的，甚至还能抽空踢一踢路上的小石子。</p>

只是现在马可波罗并不能凭借自己的意识动弹。所以即便他想要叫荷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p>

就这样，一个在摇头晃脑地不正经走路，一个在拼尽全力想办法。人群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空旷，不再是无边无尽的黑暗，而是越发透明朦胧的白。</p>

直到此时，马可波罗发觉，他居然一直在迷雾中走路。也因此，他立刻就想到了关于午夜歌剧院的传说。</p>

耳畔那不太清楚的音调突然就清晰了起来，是竖笛的声音。它吹奏的是非常简单的曲子，但是非常容易让人着迷。</p>

不过这首曲子对马可波罗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甚至在他的仔细倾听下，原本不受控制的手脚，开始可以活动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