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前倨后恭的汉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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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艾瑞尔很想捂住耳朵，太吵了！她将美酒献给汉默时，山丘矮人王的大嘴就没合拢过。喝过一口后，立刻大摆宴席，声称为阿法萨家族的人洗尘。当黑山方向发出透天红光时，汉默王的手紧握了下酒杯，不动声色的对手下人使个眼色。然后，脸上堆满笑容，大声呼喝着向“花与骑士”的几位年轻人邀酒。</p>

艾瑞尔手抚额角，拇指轻轻揉挤太阳穴，吵得头疼，同时，心里有些急躁不安。矮人王的神态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一部分矮人匆忙离席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小龙女回想刚才那股一瞬而逝的红光，不禁猛地站起身形，难道是亚伯莱出了什么事吗？</p>

“艾瑞尔，我这里还有些苹果汁，给你喝吧。”坐在对面的杰克忽然开口将小龙女的思绪打断。艾瑞尔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离席向厅外走去，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有一丝惊讶。而汉默，侧头凝视着自己，全然是戒备的神色。</p>

杰克望向艾瑞尔，面色平静，目光如水，波澜不惊，瞬间使小龙女纷乱的心思安定下来。她嘻嘻一笑，冲杰克扮个鬼脸，“给扭扭喝吧，我想方便方便。”汉默王呵呵一笑，“到底是小娃娃，肚皮浅。”随手招来位矮人姑娘，吩咐她带领艾瑞尔如厕。</p>

艾瑞尔轻叹，自己还是不如杰克对亚伯莱有信心啊，闻事则乱，太沉不住气！</p>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矮人匆匆走进大厅，至汉默王耳边低语几句，汉默微微颔首，挥退矮人，再次举起硕大的酒杯，高声向兰斯洛等人劝酒：“来吧，年轻人，不要放下酒杯，不要让酒杯空荡，痛饮起来！”一饮而尽，招呼侍从斟酒，语调里透出轻松的意味，脸上的笑容真诚不少。</p>

兰斯洛、温丝、辛锐不由得暗松口气，瞥了眼喀丽尔、敦克、花扭扭、小飙，这几位大吃大喝，全无心机，不得不承认，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对了，那位巨斧战士阿坎尼特也是个憨货，从酒宴开始，众人就没看见他的前脸儿，这家伙似乎只重复一个动作，低头往酒杯内倒酒，抬头往喉咙内倒酒。</p>

“朋友们，斟满酒，等我那可敬的生意伙伴的后人，阿法萨家族的小公子进来时，咱们每人敬他一大觞！”阿坎尼特突然停止了那机械般的动作，高声叫嚷，“为了这等美酒！”</p>

“阿坎尼特大叔，我还是小孩子呢，可喝不了这许多美酒呀。”门口传来笑吟吟的声音，亚伯莱终于回来了。</p>

亚伯莱一行半路碰到几个骑着类似穿山甲生物的矮人，“那是地行龙。”白芒指点着说，“习性与地球上的穿山甲一样，不过这体形可大多了，善于凿洞穿山，与矮人一起生活倒是相得益彰……”话音未落，一人四兽便被矮人小队围住，另有三个矮人离队急匆匆向黑山方向奔去。</p>

亚伯莱曲指弹了火猴一个小脑瓜奔儿，“瞧你闹出多大动静，到底把矮人惊动啦。”火猴抱住亚伯莱手指放入嘴中轻啮，一副撒娇模样。</p>

矮人中的一位翻身跳下地行龙，手拖大锤来到亚伯莱近前，一通哇啦哇啦的叫嚷。亚伯莱双手一摊，听不懂啊！“他的意思是，你在黑山捣什么鬼。”脑中突然传来白芒的声音，“咦？你居然听得懂矮人语？”亚伯莱默问。“别忘记我的本事，吾乃谛听，可辨世间万物之声。”</p>

矮人见亚伯莱不理自己，忽的暴躁起来，手中大锤指向亚伯莱，又是一通哇啦。</p>

“不用翻译，肯定是在骂我呢。”亚伯莱苦笑一声。</p>

“哼，尔等太过放肆！”蓐收上前将亚伯莱挡在身后，伸出一只利爪，自下向上騞然掠过，偌大的锤头一分为二！</p>

整个世界清静了片刻，紧接着，矮人们齐声惊叫，纷纷将武器拽在手中，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之态。</p>

“真讨厌！”句芒刷地飞至半空，火猴也站在亚伯莱的肩头呲牙咧嘴，两个调皮蛋齐齐放出自身的气势。这种威势，并未针对矮人，所以矮人们感觉不到，但被针对的那些坐骑地行龙却经受不起，哀嚎一声，四肢颤抖，趴俯于地，大脑袋恨不能钻入土中，任凭主人呼喝，就是不肯起身。</p>

看着对面跳下窜上的矮人们，亚伯莱耸耸肩，“这架还没打就结束啦。”</p>

僵持间，那两位探查黑山的矮人回来，见到这番狼狈的景象微微一愣，倒也未做停留，叽里咕噜交待几句，大声吆喝着胯下忽然有些呆滞的地行龙，向村落奔去。</p>

亚伯莱看向白芒，白芒撇撇嘴，略带不屑地说：“大概意思是黑山没有任何变化，咱们不是偷旺火石的贼，矮人王汉默承认咱们是故人之子，邀请至村中做客。”略一停顿，有些愤愤，“小家子气，没什么见识。”</p>

“别这样。”亚伯莱拍拍白芒的侧腹部，帮他顺顺毛，“咱们看不上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却是至宝，有些讽刺意味哈。”</p>

众人闻言，却是齐齐闷哼一声。</p>

矮人王汉默觑眼打量站在厅中的这个笑吟吟的小孩儿，略带婴儿肥的脸庞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清澈无邪中闪过一丝丝睿智的光芒。“睿智？我的感觉出错了吧，才多大点的小屁孩呀！”汉默轻轻晃下头颅，“蛮清秀的娃娃，倒是那黑发乌睛显得有些乍眼。”</p>

“个老狐狸！”亚伯莱心中对汉默王下了判语。</p>

对于故人之子，矮人王显示了极大的热忱，摆出丰盛的山珍款待亚伯莱，这一顿饭吃得众小晕头涨脑，坐立不安。原因无它，太吵！矮人们的交流方式基本靠嚷，亚伯莱极度怀疑此乃长期打铁的后遗症。席间，汉默王用熟练的西拿语回忆了与阿法萨家族交往的历史，盛赞宁录严谨沉稳，罗德豪爽粗犷，法勒博闻广识，沙列精明聪敏，连大管事卜西利也没放过，称其老练世故，洞察世事。之后，又呵斥阿坎尼特脑袋里只有美酒，未及询问小公子属阿法萨府上哪一脉？</p>

“法勒·阿法萨正是家父。”亚伯莱恭敬回答。</p>

“哦……”汉默王手捋长须，“你的父亲可是闻名遐迩的大召唤师啊，嗯……一个很神秘的职业。”</p>

很神秘的职业吗？看着神情松懈下来的汉默王，亚伯莱微微一笑接着说：“本人子承父业，也是一名召唤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神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