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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莫吟渊抬眼,朝暮春笑了笑:“放开我吧。”</p>
暮春的手依旧勾着她的肩,惹得莫吟渊不由皱眉:“暮春,我已经不是弥渡阁的人了。”</p>
“什么……?”</p>
“废其七成功力,逐出弥渡阁,”莫吟渊勾了勾唇,只见那唇已经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可她依旧在勉力撑着:“真好,好歹还能活着。”</p>
“跟我进去,与阁主认个错可好?阁主舍不得杀你,那定然……”</p>
“暮春,吟渊告辞了。”</p>
莫吟渊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说了,朝暮春摆摆手,将暮春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给挣开了:“弥渡阁再无霜降,以后恐怕得你一个人了。”</p>
莫吟渊不再看她,就像那次在顾三王府一样。</p>
可暮春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莫吟渊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下走去,什么忙都帮不上——在莫吟渊选择护着顾三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弥渡阁的人了。</p>
不知温子衡是怎么想的,莫吟渊一路下山,发现山间的关卡迷阵都关闭了。一路无事走到山脚,莫吟渊终于撑不下去,痛楚蔓延开来,让她连最简单的意志都险些不复存在。</p>
她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p>
梦见无数人上来追杀她,有些人脸她甚至不认得。大约是手下的亡魂太多,她又怎会一个一个记得透彻。只是那些人的脸越发恐怖,莫吟渊在这很长的梦里挣扎,挣脱,醒来。</p>
夜色很暗。</p>
莫吟渊只觉自己已经分不清这是几时了,只觉周遭很安静,偶尔有虫鸣。</p>
还好,至少还活着。</p>
身上的痛楚已经褪去不少,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便支撑着自己起来,脚下已不见虚浮。</p>
弥渡阁的山脚。</p>
莫吟渊恢复了精神,打量着周遭,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最终用仅剩三成的功力,勉强飞离了弥渡阁的地界。</p>
夜已深,御城距离弥渡阁相距甚远,莫吟渊便在临边小镇的客栈里投宿了一晚。</p>
背上还有鞭伤,可也不知温子衡到底在想什么,竟然给了她一颗续命丹,这会儿背上的伤痕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p>
实在太累,莫吟渊并不想去考究。</p>
和衣而睡,怀里还揣着刃霜。</p>
弥渡阁。</p>
“阁主,莫姑娘已经离开了弥渡阁地界。”</p>
温子衡执笔的动作一顿,神色如常:“退下吧,以后她的消息,无需再打探了。”</p>
遣退了手下,温子衡抬眼看了看窗外。</p>
月光洒落,月色实在美得很。</p>
莫吟渊。</p>
温子衡皱了皱眉,竟琢磨不出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与旁人一样,都知道莫吟渊心里在想什么。</p>
只是他装作看不见罢了。</p>
一来,他把莫吟渊看作弥渡阁的棋子,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只要莫吟渊替他铲除顾三,那他倒也乐意放莫吟渊自由。</p>
二来,他……</p>
他就是仗着莫吟渊对他的感情。</p>
觉得自己哪怕不回应,这人也一定会无数次地为自己赴汤蹈火。</p>
只是这一次,似乎猜错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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