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妆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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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回到书房，自然是没什么政务要处理。百无聊赖间，顾怀索性拿了边疆的布阵图开始研究——这一看就是三个时辰。</p>

论起行兵打仗，顾怀哪怕说不上是行家，却也是略知一二的。在顾恒钻研圣贤书的儿时，顾怀便对兵器感兴趣，专挑兵书兵法研究攻读，闲暇时也喜欢在校场待着。</p>

只不过这些事情，顾恒大概是记不得了。顾恒这人自我，从不愿在旁人身上花心思，别说要他对顾怀顾怜有半分关怀，就是在顾怜被病魔去了命，夭折了之后，顾恒这心里想着的大概不过是与他争夺皇位的人又少了一位。</p>

好在，顾怀对顾恒这样的态度也没往心上去。只不过顾怜一去，顾怀的身边便没有了能说话的人，儿时常常缅怀，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不过是到了日子，就去皇陵看看他这位兄长。</p>

逝者安息，生者必须前行。</p>

合上书卷，顾怀只缓缓起身，算着时间，也该是到江晚楼的时辰。</p>

顾怀自是回了卧房换了便服，出门之时还撞见了从厨房出来的苏景卿。只见苏景卿朝他行了个礼，便朝铭格轩的方向去了。</p>

大抵是知道顾怀此行是为何，心有不甘，却又只能憋闷在心口，不好说出口，就如此当看不见，自欺欺人地图个一时心安。</p>

顾怀虽是明白了其中缘由，却没有往心里去。这厮，顾怀只是朝着苏景卿离去的方向多看了几眼，便往王府的门口去了。</p>

顾怀出门习惯了不带随从，更别说坐什么轿子了。优哉游哉地往花间巷的方向走去，待他到了江晚楼时，四周已是灯火通明。</p>

“顾公子，您来了。”</p>

门外的小厮可算等到了贵客，顾怀点了点头，随着小厮往里去了。</p>

江四娘照旧在桌上陈设了凝江酒和吃食，只不过莫吟渊不在楼上，而是在迎客厅的台上，弹着古琴。</p>

古琴的声音有些沉，听者静心，弹者沉思。只不过莫吟渊弹的曲子大抵是来自于扶桑，调子带上了些许诡异，有几许阴间极乐的味道。</p>

可偏偏，这听上去不怎么舒服的调子，却让顾怀很是喜欢。</p>

听罢，顾怀索性不打扰在台上的人，只是自顾自地坐在了食案旁，抬手倒了一杯酒，细细品着，听着曲调。</p>

台上的莫吟渊只是知道贵客已到，却也不停琴音，只是将一曲弹罢，这才缓缓起身，掀开帘子从台上缓步下来：“公子，您来了。”</p>

“莫姑娘用这么好的琴音候着顾某，顾某怎好意思不来呢？”</p>

顾怀起身，将杯中的就尽数喝完，朝莫吟渊笑了笑：“姑娘，今儿有个好消息。”</p>

顾怀的目光一直落在莫吟渊的脸上，只见莫吟渊挑了挑眉：“哦？那吟渊定是洗耳恭听的。”</p>

大约是没从莫吟渊的神色上看出什么不妥来，顾怀只好作罢，比划了一下，让莫吟渊坐下了。</p>

莫吟渊倒也不跟顾怀客气，坐下后便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倘若不是看在顾怀的面子上，莫吟渊多数会直接拿起来喝了。</p>

“姑娘，似是很爱喝酒。”</p>

顾怀眯了眯眼，似是叹息，惹得莫吟渊轻轻笑：“楼里的酒不错，更何况，四娘别的不敢说，光是这酒便是不要银子的。”</p>

只不过，这样好喝，这样甘醇而辣的酒，她从未敢逾越自己心里的方寸，纵使这般，却也从未试过酣快淋漓地醉一场。</p>

“这样好的酒，看来四娘对楼里的姑娘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