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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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脚煨花生汤在翁里散发出阵阵香味，秋云提着翁，沿着通往程渊小院的石径去。</p>

这次不用驼铃带路，她轻车熟路的找到那清幽的偏僻之所。院子里的鱼缸里已经没有鱼，只剩下个空缸摆在孤零零的石桌边，有个丫鬟坐在门口熬药，把腊梅用丝草串成环，挂在耳朵边，自娱自乐的左右摇晃脑袋，花骨朵随她摆动，轻轻擦过她才刚刚生出娇嫩模样的脸颊。</p>

她晃着晃着，就看见走进来的秋云，这位姑娘是少爷心中独一份，她不敢忘，重紫立刻站起身，两手掳下来不及刹车的耳坠，朝秋云福了福身子。</p>

“秋云姑娘，安。”</p>

秋云蹲身回礼，“麻烦姑娘帮我引路，我来看看程公子。”</p>

重紫舍了手里助火的团扇，伸手来接秋云的瓦罐，手腕上系的铃铛朝屋里摇了摇，示意有客来访，便领了秋云进屋。</p>

屋里点了熏香，程渊那屋的暖炉里，更是用的名贵安神香。他靠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卷书，正就着窗外透进的光，看的入神。</p>

青碧来报有人来时，他懒洋洋的摆手，让她退下。屋里只剩他和驼铃，驼铃脚踩梯子把一本本程渊看过的书，放置回高高的书架上。</p>

“少爷，秋云姑娘来了。”重紫领秋云进门。</p>

程渊听见秋云的名字，丢了书，忙往门口看，也不多一日不见，就像隔了许久。</p>

“可算是来了，少爷脖子都快支成天鹅颈，人家都说望夫石，我们这里倒是长了块望妻石。”驼铃面朝书墙，小声嘀咕道。</p>

“快安座。”</p>

重紫立马把罐子交给轻碧，从屋中央取条四腿凳，请秋云坐下。</p>

轻碧接过罐子，一摸还是热的，便去外边小厨房，准备盛一碗，让他们这位脖子望长了的少爷享用。</p>

“你好些了吗？”秋云坐下便问。</p>

“好许多，再过些日子，应该可以下地走动。”</p>

程渊撩起眼睛去看秋云，见她今天穿一件碧色盘扣的短袄，外面罩着兔毛褙子，软乎乎雪白的毛托住她清净的脸庞，鼻尖被外面寒冷的冬天冻的微微有些发红，两只黑眼睛却一如既往，四季都那么澄净那么明亮。</p>

“秋云，我同你商量一件事。”他小心翼翼的说道。</p>

“什么事？”</p>

“过几日，我爹就要上门提亲。”程渊把手伸出鹅绒被，抓住秋云的手，迅速收进被子里，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感叹道，“真凉啊……你怎么不拿个手炉呢？”</p>

秋云瞅着梯子上的驼铃，瞪了程渊一眼，却没收回去。</p>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p>

“不是。”程渊感受着她那只柔软的柔荑，像春天时握住的一团柳絮，“爹他来提前，你不会拒绝吧？”话毕，他笑着，却用一种期盼而热切的眼神，等待秋云回答。</p>

“你父亲来吕府那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秋云想，程渊，你真够肉麻的。</p>

“可我想再确认一下。”</p>

“你这样一说，倒是弄的我也想确认一下。”秋云歪了歪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