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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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若雪笑道，“只要努力，学好本事，哪里都去得！”</p>

“是吗？去哪里去学本事呢？”孩子们迫不及待地问道。</p>

“当然是上学了！”若雪解释道，“学校里面也有很多像你们一样大的小朋友，大家在一起玩，开开心心学习，你们长大了，可以上大学，然后学自己想学的本事，有了真本事，全世界都去得！”</p>

“是哪家人进寨了，欢迎！”正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进若雪的耳朵。</p>

若雪眉头一皱，刚刚把这些孩子的兴趣引上来，周围的那些青年父母，包括老人，也开始意动了，不料有人突然打断。</p>

缓缓抬起头来，若雪震惊。</p>

只见，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像是小山一般，分开人群，缓缓而来。</p>

十数米之外，若雪便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压迫感。</p>

“校长，他就是罗邦成！”这时，黄亮的声音，轻轻传进若雪的耳朵。</p>

不知何时起，他们三人，已经来到若雪身边。</p>

“是他！”低喃一声，若雪站起身来，展颜一笑。</p>

“前辈，您好，我是晨曦学校的校长，江若雪！”</p>

“什么，她是晨曦学校的校长？小小年纪，就当校长了？听说，每个晨曦学校的分校长，相当于一个大集团的董事，年薪好几百万呢！”</p>

若雪话音刚落，惊呼再次响起。</p>

“都安静！”一声大吼，霎时间，所有人都闭上嘴巴。</p>

罗邦成径直走到若雪面前，盯着她，目光血红起来。</p>

“又是你们！怎么，上次挨打，没挨够啊！”</p>

“上次，我们有个老师，出言不逊，伤害了寨里的所有仲家人，我向大家道歉！”若雪说着，鞠了一个躬。</p>

当她站直腰杆，忽然间，话锋一变，道：“但是，你们不应该打人！”</p>

“哦？”罗邦成冷笑，“打就打了，你能怎样？”</p>

“我自然不能怎样！”若雪平静说道，“只是，你们这样做，会给这些孩子带来怎样的影响？打人很了不起吗？能证明什么？让人害怕你们？</p>

不！要让别人敬佩你们，那才算了不起，你们做到了吗？没有，要不然，你们的路到现在为什么还没修好？连电都没有通，你们这算什么本事？把经济搞起来，大家都过好日子，那才算真本事！”</p>

“还轮不到你这小丫头来教训！”罗邦成脸色铁青，“我们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挖苦！”</p>

“我没有挖苦你们，实话实说而已！”若雪说道，“我的确还年轻，但有志不在年高，前辈，您是年长，我听说，您非常厉害，这附近十八寨，谁都佩服您，但见面不如闻名！”</p>

“你说什么？”罗邦成咬牙切齿。</p>

他原本对这丫头很有好感，她一来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平易近人，他还准备说，把家里的那头猪宰了，好好招待她呢！</p>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和他针锋相对起来了，丝毫不给他面子。</p>

“不是吗？”若雪反问，“前辈只会在我这个小丫头面前凶，算什么德高望重？”</p>

“你！”罗邦成瞪眼，憋得脸红脖子粗。</p>

她这张嘴巴，太会说了，让他进不得退不得，现在好了，别说动手，他还不能说什么了，要不然，就成欺负小女孩的无耻之徒了。</p>

“好！”罗邦成点头，“我们说正事，你是来招生的吧！”</p>

“是！”若雪点头，瞥了身边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眼，道，“据说，前辈家的两个孩子，去年小学毕业后，就一直待在家里，不去念书了，我们是来动员的！”</p>

“你倒是直接！”罗邦成说道，“我问你，读书有什么好？浪费时间，我打算，让这两个小子在家帮帮忙，过几年，就出门打工！”</p>

“好处？”若雪冷笑，“你不思进取，故步自封就算了，你还想拴住孩子？</p>

每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谁要剥夺，无异于谋杀他们的未来，等同于罪犯！</p>

就算你是他爹也不行，就算是，你老来得子也不行！</p>

他们才多大？十几岁的孩子，他们应该在学校里，而不是在你的逼迫下天天去放牛砍柴！好处？你只想着要好处，你想没想过他们的未来？你问过他们的想法没有？天下间哪有白来的东西？都是靠努力争取的来的！还好意思问我好处，我只能说你目光短浅！”</p>

“丫头，你过分了啊！”罗邦成寒声道，拳头捏得咔咔响。</p>

若雪身旁，郑勇目光炯炯，做好出手的准备。</p>

旁人他不在乎，这可是罗邦成！</p>

“我没有过分！”若雪摇头，“你们大家，回头看看自己的孩子，难道，你们想让他们跟你们一样，一辈子缩在大山里吗？难道你们不想他们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闯出一番名堂来吗？我知道，你们担心书学费贵，就算考上大学，负担不起，但为人父母，这是你们的责任，难道不该负担吗？还是没有勇气负担？”</p>

所有人闻言，低着头，深思起来。</p>

就连罗邦成，也沉默了。</p>

“我知道，大家负担重，需要孩子在家帮手，但是，他们小小年纪，能帮得多少呢？他们应该趁年少的时候，多学点东西，以后，才能有更好的机会，争取更多的东西！”</p>

若雪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们学校，书学费全免，还提供宿舍，孩子们去上学，不用每天辛苦来回跑，这样你们也能腾出照顾孩子的时间，去挣钱，两全其美，不好吗？”</p>

环顾四周一眼，若雪见所有人都不言语，轻叹一声，摇头道：“看来，我这是浪费时间，不该来这里，这人啊，自救者才能有人救，要不然，老天都救不了！”</p>

话刚落，若雪迈开脚步，往寨口方向走去。</p>

郑勇三人，一言不发，默然跟着。</p>

“姐姐，不要走呀！我们想上学！”忽然间，一群孩子跑过来，抱着若雪的脚，可怜巴巴喊道。</p>

“我也想帮你们啊！我也想带着大家，堂堂正正走出去，我也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们盘山十八寨，都是好样的！”若雪轻叹，“可我无能啊，说不动你们父母！”</p>

“你，没有浪费时间！”突然，罗邦成开口。</p>

他，一步步走到若雪面前。</p>

“我问你一句话！”罗邦成问道，“我问你，晨曦学校，是不是龙潭吴家办的？那个陈曦小姐，她男人是不是吴志远？”</p>

“是！”若雪点头，没有掩饰。</p>

“吴志远那混账东西，是不是死了？”罗邦成再次问道。</p>

“你欺人太甚，敢骂我哥！”郑勇大怒，准备扑上前来，却立马被若雪拦住。</p>

“小子，我早就认出你了，真要动手，你不行，除非吴志远来！”瞥了郑勇一眼，罗邦成淡然道。</p>

“前辈，你到底想说什么？”若雪耐着性子，此人辱骂师兄，她心里也不舒服。</p>

罗邦成想了想，目光闪烁，最终道：“我想问哈，眠眠欢欢，她们如何了？”</p>

“你，现在才想起关心她们吗？也是，年纪大了，就会想起从前！”若雪叹道，“可惜，晚了！”</p>

“你什么意思？”罗邦成脸色一变。</p>

“她们……”若雪低喃一声，神色黯然起来，“两年前，她们姊妹二人，都过世了！”</p>

“轰！”一瞬间，罗邦成踉踉跄跄，差点摔倒。</p>

“她们……她们不在了？”</p>

许久，若雪微微摇头，深深看了罗邦成一眼，迈开脚步，往前走去。</p>

“前辈，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怎么斟酌，你看着办！我还要去下个寨子，告辞了！”</p>

“等等！”突然，罗邦成大喊，“我家这两个娃儿，希望江校长，给他们赐个新的学名！”</p>

若雪顿足，半晌。</p>

“希望，他们兄弟，以后就叫罗希，罗望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