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 扎不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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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发现少了那个婢女，一问，知道是丈夫卖了，就怪丈夫不同她商量，又听说丈夫是采纳了邵女的意见，又怪起邵女来，用很恶毒的话骂她。</p>

连柴廷宾也埋怨邵女：【都是你自找的。你若不管闲事，容那婢女杀了她，哪还有这些麻烦？】</p>

金氏听了杀字，感到奇怪。</p>

问下人，没一个知道的。</p>

问邵女，邵女也不说。</p>

金氏又纳闷又生气，提着裙子跳着脚骂。</p>

柴廷宾听不下去，就把事实告诉了她。</p>

金氏大吃一惊，才知是邵女救了自己，对邵女就温和了些，可是心中又怪邵女为什么不早说。柴廷宾见金氏态度缓和以为没事了，就出了远门。</p>

金氏趁丈夫不在家，把邵女叫来数落她：【不该饶了那个要杀我的小蹄子，你为什么把她放走了？】</p>

邵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回答。</p>

金氏想这回可抓住你的不是了，跟杀主人的婢子一鼻孔出气呀，非狠狠治你不可！</p>

就把铁烧红，烙邵女的脸，想把她的面容毁了。</p>

家中女仆全替邵女抱不平，每烙一下，邵女就哀号一声，佣人们哭着请求替邵女受刑。</p>

金氏不答应，又改用针刺邵女，连刺了二十多下，这才觉得出了气，说：【滚！】</p>

过了些日子，柴廷宾回来了。</p>

见邵女脸上有烙伤，问明情由，气得立刻要找金氏算帐，邵女拉住他的衣服劝道：【是我自愿来跳这火坑的。我嫁你，难道因为你家是天堂吗？我自知命不好，只有找罪受，老天爷才能消气。只要我受得了，就受，这样或许有个出头之日。若再触怒了老天爷，不就像填坑填了一半又去挖一样前功尽弃吗？】</p>

她就用烫伤药自己搽伤，几天就好了。</p>

一照镜子，高兴地说：【柴郎，为我庆贺吧。夫人这一烙，把我脸上那条倒霉的纹给烙断了！】</p>

便一如往常地侍奉金氏。</p>

金氏见上回全家的佣人都为邵女痛哭求情，明白大家都恨自己，有点懊悔，就常和颜悦色地叫邵女跟自己一块儿做事情。</p>

过了一个多月，金氏突然得了打嗝病。一吃饭就嗝得厉害，影响饮食。</p>

柴廷宾本来就恨她死得晚，根本不管她的病。她的肚子几天后胀得像鼓那么大。一天到晚只想睡觉，下不来床。</p>

邵女顾不上吃饭和休息，伺候她。</p>

她很感激，邵女又对她讲些医药方面的道理，可金氏怀疑；我过去对她太惨酷，她会不会弄毒药毒死我？金氏不听邵女的什么医理，还装出感谢的样子，病当然不见好转。</p>

金氏这个人，尽管人人恨，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治家很严，佣人很服从她；自她得病后，不能过问家政，佣人就懒散了。</p>

有些活儿就没人干。柴廷宾只好自己管理，累得够呛还管不好，甚至有人往外偷东西。柴廷宾这才感到金氏这个内当家的重要，就认真给她请医生治病。</p>

对自己的病，金氏心里也没数，别人问起来，只说是得了气鼓。</p>

大夫们也就确诊为积住气了，换了几个大夫，都不见效。病越来越重，都快不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