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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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疏的骑术精湛，每次尉迟憬眼看着自己将要追上，又被浅疏拉开了距离。</p>

二人追逐间，已跑出上百里。直到进了洪州地界。</p>

洪州人烟更为稀少，沿途偶尔看到几座村庄。</p>

浅疏越行越缓，眼里流露出丝丝担忧。</p>

“累了？”尉迟憬问。</p>

“公子，你看这里的草都枯黄了。百姓日子怕是难过。”这段时间来，浅疏难得说这么多话。</p>

“嗯，今年洪州至银州一带大旱，已饿死了许多牛羊。很多地方连口水都没有，大批灾民逃往河南府，圣上派来的赈灾官员就在河南府和开封府两地。”只是，很多灾民还未走到河南府，便在路上丧命。尉迟憬在心里道。</p>

浅疏沉默了，她记得五岁那年也是旱灾，沿途已经买不到食物，她师父愣是靠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用石子打下了几只饿的到处找食的鸟，才吊着她的命，走到了南边。</p>

那时，沿途哀鸿遍野，饿殍满地，她师父怕吓到她，见到路旁有饿死的人时，都捂住了她的眼睛。即便如此，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她还清楚的看到，一个农妇惊慌的踉跄着推开一户人家大门，用仅有的力气道：“娘，救救我，夫家要吃了我。”谁料，被她哥哥抓住，一刀砍向她......</p>

就是从那次起，师父只要看到有人饿死，便会捂住她的眼睛。可是那妇人最后惊恐绝望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曾颤抖的问过：为什么。师父只是长叹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p>

“娘亲，娘亲你醒醒......”稚气的哭喊声打破沉默。</p>

浅疏抬眼看去，前方不远处，倒着名衣衫褴褛的妇人，身边坐着个头发乱糟糟的约摸四五岁的男童。</p>

浅疏心下一酸，便要打马上前，却被尉迟憬拦住。</p>

浅疏回头，见尉迟憬满脸严肃的摇摇头。</p>

“公子，我们给他们口吃的吧，说不定，说不定有了这口吃的，那妇人会缓过来。”浅疏第一次流露出祈求的神色。</p>

尉迟憬板着脸，却轻轻点了点头。</p>

“爷......”路融在旁想要插话。却见尉迟憬摇头，只好住了声。</p>

没有留意到这一切的浅疏下了马，取下马背上的水囊，又摸了张饼，便向倒地妇人走去。</p>

妇人应该是饿晕了，探到妇人还有浅浅的呼吸，浅疏不敢迟疑，忙将妇人扶起，而后把水囊凑在妇人唇边，小心的倒入她口中。“咳咳咳”，喝到水的妇人猛的咳了几声，醒转过来。</p>

浅疏又将饼递过去，妇人接了，塞进嘴里咬了满满一大口，而后似想起了什么，将饼塞入旁边孩子手里，含糊不清道：“娃，吃，吃。”</p>

男孩接过饼大口吃起来，浅疏留下水囊准备离开。</p>

妇人唤住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