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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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烛火燃烧着。</p>

紧闭的窗户透露不出一点光。</p>

长长的床影从角落延伸着，蔓延着。</p>

就像单色的布条染了鲜红的染料。</p>

缓缓地，门被打开了。</p>

外头的风吹着烛火，摇曳的影子就像野兽的爪牙胡乱挥舞着。</p>

门外的影子跨过了门槛，延伸在门内。</p>

“令堂.......”</p>

话还未说完，白萱儿便走了进去。</p>

沉重的步伐，就像棒槌，一声，一声，敲打着鼓。</p>

沉重的声音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响起。</p>

些许的气味流窜着，刺激着。</p>

白萱儿呆愣地，扶着墙，缓缓地走着。</p>

直到看见了一张床。</p>

墙壁上的白布还没有盖在床上。</p>

那床上的人还在可怖地看着房梁。</p>

苍白而无血色，似人而非人的身躯散发着刺鼻的气息。</p>

白萱儿靠着墙。</p>

嘴张开了，却是无声。</p>

站着的灵魂，却是瘫坐着的。</p>

有神的目光里，透露着绝望而哀伤。</p>

推开了墙的倚靠，她艰难地迈着步，仿佛那双腿不是她的腿，仿佛那双腿绑着了千斤重的沙袋。</p>

泪流着，但她却不知道。</p>

干涸的嘴唇，皲裂着。</p>

小心翼翼地伸着手，耷拉在床沿，缓缓地跪下。</p>

颤抖的双手，伸着，触摸着的，是以往那张熟悉的面庞，是以往生动的脸庞。</p>

她曾诉说着对自己的关心，她曾呵斥着自己的错误。</p>

但如今，那紧闭的嘴唇里再也不会蹦出一个字。</p>

白萱儿的膝盖动着，跪走着，停在了床头。</p>

紧促地捧起了她的头，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的胸口。</p>

不知何时，一滴血落在了那苍白的嘴唇，让这死去的颜色，多了分生人的颜色。</p>

又一滴，再一滴。</p>

血泪流着，从女儿的眼里流出，落在了母亲的嘴唇。</p>

“娘！”白萱儿闭着眼睛，将这房间里的一切排除在外，闭着眼睛，用手感受着这房间里的她的，此时此刻的一切。</p>

“小姐！”不知何时，李管家也到了。</p>

站在一旁，难过地看着，久久才出了声。</p>

突然，白萱儿的身影有些不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