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寂寥也是一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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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受到了鼓励，“您看好他？”</p>

“孩子，我跟你说啊，大娘没文化不假，看我看人还是行的，那个小伙子人品好，待人热情，你跟着他，不会吃苦头的！这一点错不了，我年轻时候，给人做过不少媒，一对对后来都挺满意的。我有个绰号，叫‘第一媒婆’，你听说过么？”</p>

胡大娘想起过去的光辉岁月，异常激动，声调都变了！</p>

“听我爸说过，说您神着呢，介绍哪一个都不差，大家都很感谢您。您看人准，托您福，我就看好那个小伙子啦！”落霞眉开眼笑，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难抑的喜悦。</p>

“罪过，罪过，不该在这时候谈这个的！瞧我啊，好心是好心，可是不能在你爸爸刚刚去世时谈这个话。不说了，不说了，老秦啊，不要在意呀！”胡大娘站起身，拍拍某个部位的灰土，准备离开。</p>

“大娘，我送您回家吧！”落霞与胡大娘说过这些话，比以往更亲近了些。</p>

“不用，孩子，你自个先回家吧！我这老太太不值得你费心，我一无钱财，二无姿色的，什么都不用怕。哈哈，老太太了，还怕个啥？！”胡大娘开起玩笑，身子骨还硬朗，一路小跑着往家赶。</p>

落霞笑了笑，“大娘这样蛮好的，一生为人真诚不掺假，过得开心、实在，生在这样的家庭很幸福哇！妈妈要是能像大娘这样，该有多好！”</p>

往家走的步子减缓了，落霞的笑意凝固了，黑幕里的一个人影，正往她这边赶过来。</p>

“是我妈？”落霞不确定，心里却早嘀咕起来，“不是她又是谁？”</p>

那个离她永远不远不近的人，离了她不适应，呆在一起又有些嫌她，不正是她的母亲么？生命中，落霞老是觉得母亲离自己不远，却又无法接近，她们之间好像出了问题，有时候她想探究根源，却找不到一点头绪。现在似乎找到了一点，又觉得好无聊，好无聊！</p>

“落霞吗？”张明艳单薄、冷淡的声音传来，落霞打了个寒颤，赶紧应答：“是我啊，妈妈！”</p>

此外无话。落霞走在母亲身后，尽管相距不过两米，却有着一个人走在纽约街头、举目无亲的感受，谈不上不舒服，但也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孤独地、无畏地、无目的地往家走去。</p>

到家了，还好不用再这么一前一后地跟着，落霞嘴里吐口气，松弛了一下神经，浑身好像暖和了一些，走到堂屋，慢慢地坐下来，眼神依旧很空洞、无力。</p>

“与我谈不下去了，与一个老太婆聊得挺欢，你还真行啊！”张明艳有意刺了女儿一把，在外人面前热情，自个的亲妈却不当回事儿，这还说的过去吗？</p>

落霞并不想争辩，也感到没有争辩的价值，斜着眼看母亲：“何必要较真呢？我到那里了，人家正好闲着没事，于是我俩就聊起来了，您干嘛听着不舒服呢？”</p>

“为什么不听我说完？”</p>

“你还愿意说吗？”落霞睁大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母亲的脸，那张脸上添了些皱纹，新近才有的皱纹。</p>

“没心情了，你吃饭吧，再不吃，饭就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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