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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明义神情悲痛的站在一旁，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见到晏宁进来，这才闭了嘴。</p>
晏宁问道：“张大伯，出了什么事？令爱被救出，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嘛？何故如此？”</p>
一听这话，张明义悲从心来，眼中含泪，低声道：“晏将军，你是我侄儿的同窗，又在危难之时救了她们的性命，我也不瞒你。”</p>
说到这里，张明义走到帐外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回转身来。</p>
晏宁在帐内坐了，安慰了几句两个少女。</p>
就听张明义接着道：“照理说，两个小女被救出，父女重逢，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她们已经——”</p>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有说下去，晏宁已经完全明白了。</p>
当时女子的贞洁观比现代要严重的多，两个黄花闺女，被敌人俘虏了一晚，已然是大大的不体面。</p>
晏宁劝道：“张大伯，这也是没法子的是，眼下世道不靖，能活命就不错了，何必在意这些小节呢？”</p>
张明义面色一肃，摇了摇头，纠正道：“晏将军，你这话说错了，名节重于天，我从小就严格教导两个女儿。再说，我张家是书香门第之家，怎么能容许这两个丫头坏了门风？”</p>
“张大伯的意思是？”晏宁心中一紧。</p>
“自然是劝她们自尽，以保全名声。”</p>
此话一出，不仅晏宁被吓了一跳，就连两个少女的哭声都更大了。</p>
“自缢，还是绝食，你们两个丫头想好没有？别哭哭啼啼的，让晏将军看了笑话？”张明义板起脸训斥道。</p>
晏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古人不讲情面的一面，他们有一种比生死看得更重的东西。</p>
“慢着，两位千金是被人所迫，就算清白被毁，怎么能算是失节呢？想必将来她们的夫婿知道原由，也不会苛责她们的。”</p>
两个少女脸色一红，向晏宁投去感激的一瞥。</p>
张明义脸色一沉：“我本来见你气质儒雅，还道你是个读书人，却没想到连最起码的礼仪道德都不懂。你......出去吧，老夫的女儿，老夫自会管教，就不劳烦晏将军操心了。”</p>
张明义原本想说些难听的话，可想起晏宁对自己的帮助，把话生生咽下肚去。</p>
晏宁冷冷道：“好大的酸腐气！这话你怎么不去对范守图说？”</p>
张明义的一张脸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指着晏宁道：“你......你......”连说两个你字，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p>
两个少女听见范守图的名字，忍不住浑身发抖，眼泪扑簌簌流下。</p>
晏宁盯着张明义的脸，缓声道：“战争与女人无关，何苦要让她们为男人的错误买单？”</p>
张明义喃喃道：“男人的错误......”</p>
“是，保护你的妻女，这原本是你的责任，可是你没有做到。保卫家国，这本来是昭义军的责任，他们也没有做到。”</p>
晏宁叹了口气：“错误已经酿成，就不要再追究了，一切都要往前看。再说，张大伯，你一把年纪了，她们若死了，谁来给你养老送终？”</p>
晏宁的话像一把刀子插在张明义的心头，他忍不住老泪纵横，蹲下身子，抱头哭泣。</p>
晏宁见了，心中不忍，说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她们就是我晏宁之妹，若是你们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就尽管报我的名字。我在汴梁还算有点名气。”</p>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面上露出感激之下，盈盈下拜。</p>
“小妹拜见兄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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