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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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出一阵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声，随后缓缓地低下头去，那阴冷而又黏稠的气息如毒蛇般缠绕在凌翊的耳畔：“你之所以不敢杀我，并不是因为担心会影响到所谓的‘近火烛’计划。”</p>

“别再自欺欺人了01，事实就是，作为一个完全受我控制、人生被我操纵的实验品，你根本没有丝毫力量来反抗我，对我言听计从已经深深烙印在你的骨髓之中，成为了无法抹去的本能。”</p>

一双手搭在凌翊的单薄肩膀处，“顾瑜”镜片寒光微微闪动，他喟叹一声，慢慢的掐住了少年纤细的脖颈。</p>

凌翊顺着那股力道被迫抬起了头，他看着眼前人含笑的眼睛，轻轻笑出了声。</p>

“顾瑜”有些意外，掐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在笑什么。”</p>

凌翊并不解释，只是目光往他身后看去。</p>

走廊的尽头，隐匿在黑暗之中的模糊身影慢慢的走出。</p>

“顾瑜”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人。</p>

那是一个身着一袭洁白外袍的女子，衣服的材料柔软，她瘦削的身子就被笼罩在里边儿，一头长发如丝绦般垂落至地面，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那裸露在外的肌肤。</p>

只见那每一寸肌肤之上皆密密麻麻地刻画着黑色的纹身，宛如神秘而诡异的邪教经文，这些纹身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活物一般缓缓蠕动着，蔓延至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跟她洁白的外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p>

原本应该清秀姣好的面容也被这诡异的图案所覆盖，只剩下一双美丽动人的杏眼还保留着些许清明，除此之外，已难以用任何人类的语言来描绘她此刻的相貌，那张脸已经超越了世俗之美丑，只能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p>

"顾瑜"仅仅只是瞥了那么一眼，旋即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然而还是晚了，那些神秘而古老的经文仿佛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眼眸之中，即使他紧闭双眸，试图逃避这诡异的景象，那些字符仍如幽灵般在他眼前游移、扭动着，硬生生地钻进了他的眼帘深处，仿佛是有人拿着锋利的刀刃，精心雕琢在他的眼珠之上。</p>

他松开了掐着凌翊脖颈的手，闭着眼睛，双眼开始往外渗出血泪，他并没有太过惊慌，只是意味不明的喟叹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有后手，我收回说你没有长进的那句话。”</p>

一大片的淤青在少年白皙的脖梗上显得格外的抢眼，他退了两步，跟“顾瑜”拉开了些许的距离，朝着那女子点了点头。</p>

“池雀姐。”</p>

池雀无波无澜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了颔首。</p>

无数的经文如潮水般涌入“顾瑜”的脑海之中浮现在他的眼前，这种强烈的精神冲击带来的痛苦使得他的源代码开始摇摇欲坠，处于崩溃的边缘。</p>

他的身体也因此受到影响，原本稳定的形态变得扭曲混乱起来，红色的代码如同被激怒的火焰，不断地跳跃、闪烁，似乎在努力挣脱着某种束缚，而那些紧密缠绕在代码上的黑色经文，则宛如一道道狰狞的锁链，紧紧锁住了他的灵魂。</p>

在这片混沌与痛苦的海洋中，“顾瑜”睁开了已经布满经文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凌翊，旋即在下一刻化为了零散的数字，消散在空气中。</p>

脖颈上的伤口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复原，凌翊看都没在看“顾瑜”一眼，朝着女人道了声谢。</p>

池雀眼睛都没抬一下，“没必要，我们只是交易关系。”</p>

凌翊并未反驳，“那也要谢谢你。”</p>

他早就在小岛上那次对近火烛动手时便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发生，毕竟如今已获得主宰者权限的近火烛怎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公报私仇的机会。</p>

凌翊只是看着不善言辞，但这不代表他傻，像近火烛那样的行事作风，他早就对他的报复有所察觉。</p>

所幸他不是自大的人，斟酌几番之后提前未雨绸缪，事先就把池雀做了交易以备不时之需。</p>

话虽如此说来，但面对顾瑜突如其来地现身，他还是有些猝不及防。</p>

不得不说，近火烛确实把他那些不堪的过往都摸的很透。</p>

今天他只要杀死顾瑜，那道源代码就会将它压制在这片小空间里，后续的任务他也就没办法再完成了。</p>

周围的环境开始坍塌，两人所在的这片脚下往外开始蔓延出一阵阵的裂缝。</p>

池雀毫不在意，伸出那爬满了经文的手，冷声道，“交易完成，当你兑现。”</p>

凌翊并不畏惧池雀身上的文身，他看得清楚，那些所谓的黑色“经文”其实是一道道的人名，扭曲交织在女人的身上，游弋在一起，变换成了许多晦涩的字符。</p>

听着女人的话，少年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随后蓦的伸出一只如白玉般洁白光滑的手，紧紧地按压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并缓缓收拢五指，化为利爪形状。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但少年的眼神甚至没有丝毫波动。</p>

没过多久，只见一根染满鲜血的惨白肋骨从他胸口处被硬生生拔出。凌翊面不改色地将这根还沾着血丝的骨头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对面的人。</p>

池雀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她动作轻柔地伸出手掌，接住了这块珍贵的肋骨。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将其按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任由那块儿骨头那是橡皮泥一样被融进了自己的身体，感受着那块肋骨与自身肌肤紧密相贴。</p>

随后，一阵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从女人的身上传来，凌翊看到她额尖正中心的位置多出来了一个人名。</p>

但是字迹扭曲，只是闪了一下后就立刻蠕动着变换了自己的形态。</p>

错觉吗？</p>

凌翊蹙了蹙眉，我觉得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名字不像是自己现在的名字。</p>

融了他的肋骨，池雀现在面对他的时候态度好了很多，那张写满了诡异字符的脸，扯出了一抹笑。</p>

“交易完成，恭喜你。”她轻声道，“以后你就是我了，我不会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p>

池雀此人凌翊是有些了解的，每一个跟在养父身边的人都算不上严格意义的正常人，这个满身文“经文”的女孩子自然也不例外。</p>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相信着一套奇怪的理论，并且对此深信不疑，至于是什么样的说法，凌翊还不清楚，不是他没有消息获取的渠道，而是他不想了解。</p>

交易结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池雀也不再多言，直接随着周围化成齑粉的幻境一同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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