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_地狱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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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p>

“嘻嘻，姐姐就知道你也要跟着来，她说啊，只要你不怕，跟着来也无妨。”</p>

“那就说定咯！”</p>

我和爱媃两个不停地聊着，都没有发现身边已经来了不少新同学或者旧相识，但在熙熙攘攘的班房里，依然还找不到任清风那个熟悉的身影。新来的班主任让大家安静下来坐好，要开始点名了。</p>

随着认识和不认识的名字一个跟一个地在点，同学们也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到，直到班主任念道：“任清风……任清风！”</p>

“老师，任清风还没来！”身后一把陌生的声音回应着。</p>

“都几点了，还没来？算迟到。”看来这位新来的班主任一点都不好惹。</p>

“报到！”久别的身影终于还是出现了，那是任清风的喊到声。</p>

“要不要吼得那么大声？差点就被你吓死！快回到自己的座位，第一天来学校就迟到，你还真了不得。”看来班主任并不打算取消刚才“判下的裁决”。</p>

任清风挂着一副好像无所谓的脸孔，快步地走向自己的位置，而周围的同学竟叽叽喳喳地开始小声讨论起哄。这使得本应平静的他，也开始尴尬起来，头越放越低。直到发现了我，他那双眼睛才肯提起一点精神。</p>

但我并没有回以他所期待的笑脸，因为我的阴阳眼看到了一股黑气正笼罩在他的额头上面。就连趴在我头上的博弟也向着他叫了两声，这到底预示着什么？而且那些黑色的烟影，一直都没有给到我好的印象。任清风现在这个状况，估计又会捣腾出不少问题。</p>

他看着我，表情变得更加失落了。</p>

“还站在那里干嘛？快给我坐下！”班主任催促着。</p>

任清风无精打采地经过了我的座位，旁边的爱媃也悄悄地跟我说：“紫璇你闻到吗？好臭的味道！”</p>

“嗯，是有点。”为了不想吓到爱媃，我没有说得太直白，其实这股尸臭味早已领教过，就在足球场的那个荒废的更衣室里。难道尹镞身上的污秽残余还粘在任清风的身上吗？</p>

我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同学，撇开那些八卦的嘴脸，他们并没有做出抗拒恶臭的肢体反应，看来只有我和爱媃能够闻得到，所以应该不是任清风的个人卫生问题，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一整天让人提不起劲的课堂上完后。任清风并不意外地扔来了一张小纸条，“楼上天台见。——清风。”也好，趁这机会问一下，前段时间他都干了些什么。</p>

我让爱媃在天台的楼梯口守着，要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的情况，我怕一个人搞不定。当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后，老远就看见了他的背影。</p>

“诶！你……找我有事吗？”</p>

任清风转过身来，满脸沮丧地给我挤了点笑容：“来啦？”</p>

“啊，怎么啦？”</p>

“紫璇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p>

“讨厌你？不会啊。”</p>

“你就别骗我了好吗？现在学校里的人都是斜着眼来看我，还不停地在背后说起那件事。你都已经听过不少了吧？张爱媃那个大嘴巴，肯定也没少说我的坏话。”</p>

“你混蛋！不要那么想当然地去诋毁一个人好吗？而且爱媃是我的闺蜜！”我真的生气了，怎么你们都这么喜欢凭着自己的臆测去选择憎恨一个人啊？</p>

一转身，任清风就拉着我的手不让离开。他颤抖的手冷得像冰一样，寒意让我停住了脚步，然后冷静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要是因为粘了尹镞的污秽残余，所以让他变得很容易去憎恨一个人的话，其实也能说得过去，实在不应该对他太过苛刻。</p>

“你道歉，不然我跟你没法继续聊下去。”</p>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爱媃。但请你相信，茾茜她们一家还有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真不是我害死的！”</p>

我甩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去用双手捧起他那副沮丧的脸，“啪！啪！”两下响亮的拍打，同时落在了他左右的脸上，又大又红的手掌印清晰可见。</p>

“醒醒！我有说过你害死她们了吗？我早就知道与你无关了，傻瓜！”</p>

“你早就知道？”</p>

“啊……我的意思是，我早就知道你的为人，不可能干得出那样的事情来。”差点说漏了嘴，黎姐姐当时可是千叮万嘱过，除了爱媃，不能随便把这些事情告诉给其他人，不然肯定要被送到精神病院里。</p>

“紫璇，你真的相信我吗？”</p>

“啰嗦！反倒是任清风你，在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搞得现在的脸色变得那么差。”</p>

“哎……当看着茾茜连想都没想，直接就从这里往下跳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害怕得不行。暴风雨停了后，有个老师拉着我就往外跑，一阵混乱过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学校的正门口那里。</p>

救护车、消防车、警车，陆陆续续都赶来了，占了几乎整条马路。很多同学受了伤，医生、护士、消防员、警察忙个不停地去帮他们包扎伤口。那个拉着我不放的老师心急如焚地找到了一个医生，原来碎玻璃在我的后背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衣服后面有一半都已经被血染红了。就因为这样，我被优先地送到了医院里，足足缝了三十多针。”</p>

任清风脱掉自己的校服，露出了后背让我看，一条长长的伤疤清晰可见。我忍不住用手摸了下突起的肉疤，想起了那千年的仇恨，竟然会连累到眼前活着的人，愧疚感顿时涌上了心头。</p>

“清风，对不起。”</p>

“啊？”任清风把校服穿上，很是疑惑地看着我。</p>

“啊、我是说，那之后呢？”</p>

“之后……就回到家里养伤啊，警察也来找过，还协助了一次调查。”</p>

“协助调查？”</p>

“嗯，就是问我这两三个月以来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之类的。反正我也没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我猜啊，应该是在核实茾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与我有关吧。”</p>

“里面根本就没有孩子。”</p>

“没有孩子？你怎么知道的？当时茾茜的父母手里不是还拿着一张医院的体检报告吗？”</p>

“喔……是、是爷爷告诉我的，茾茜那个是假怀孕，根本与你无关。”</p>

“对啊！听说你爷爷是警察局里的，怪不得你会相信我，原来是这样！”</p>

“啊、哈哈。”爷爷，请原谅我找你来撒谎。</p>

“看来今天我坚持着要来见你，是对的。”</p>

“你只要能回到学校来，就可以见到我了呀，说得好像有人要反对你来见我似的。”</p>

“家里人本来是要给我安排转校的，说这所学校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而且还牵涉到我，应该早点离开这里为好。</p>

我跟他们争，他们又说我不懂事、叛逆，搞得家里的气氛非常不好，感觉整个假期都是黑白色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p>

心里面经常想到你会就此疏远我，还练了好久怎样跟你解释，但又不敢联络也不敢去找你。谁知道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无辜的，突然感觉自己好傻啊。”</p>

“傻瓜！”</p>

任清风终于恢复了些精神面貌，额头上的黑气看上去是消退了点，但依然还有不少非常顽固地纠缠着他。</p>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奇怪的事情发生过吗？”我问。</p>

“你真的想听吗？就怕说了出来，你对我的印象又要打折扣了。”</p>

“想跟你找多点话题不好吗？你不说就算了。”</p>

“我说我说！其实今天早上，还真发生过一件离奇的事情，就在我快到学校的时候，路上突然遇上了一个……红衣女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