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因缘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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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晞躺在卧榻，双眼刚睁了一霎便被烛光刺得闭上。她听见苏凛唤她名字，口里微微答应一声，终于醒彻睁眼。烛光幽幽映着床帏，苏凛与另一人站在榻边望着她，她眯眼辨认清楚，讶异道：“阳先生？”</p>

阳先生不语，苏凛道：“先前你寒瘴发作，林决又遭创伤，幸得阳先生助我们脱险。”</p>

“多谢。”她坐起身颔首道谢，又道，“林决如何了？可伤得重么？”</p>

苏凛道：“他给你服药后便休息了，没甚么大事，雪尧在照看他，你且放心。”</p>

她便放下心来，望着阳先生，迟疑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先生。自你那日赠我剑坠，我便时时梦见兄长，苏凛握剑小憩片刻，也梦见了我兄妹少时情景；后来我在烟城寻得家兄，彼时他已失忆，待重握千息，过往竟尽数回想起来。这可是那枚剑坠之效么？”</p>

阳先生道：“他寻得记忆便好，毋需纠结过多。”</p>

“先生这话，可是默认了么？”她忽凛目道，“先生若不解释清楚，如何证明我哥哥失忆与你无关？”</p>

他静默片刻，平静道：“此间事过于离奇，怕徒生你困扰。”</p>

“我只想探究因果，先生但讲无妨。”</p>

他便道：“两年前我途经洛城，察觉此地散有叶随风灵气，却遍寻他不得，只打造了剑坠将他记忆收容。后遇你出行，原想那时便给你，又恐你惊疑，是以上月才交付。”</p>

叶晞和苏凛默默听了，一时都有些惊异。她道：“哥哥的确于洛城失踪，可他的记忆如何会散开，先生可知他遭遇何事么？”</p>

他道：“人之记忆以灵魂为容器，只灵魂进入河汉才会剥离，想必他那时误入了河汉，才致失忆罢；入河汉而重返人世，且肉身得以存留，于他乃是万幸。”</p>

“河汉？”苏凛惊道，“那不是传说么？”</p>

他道：“并非传说，乃确有其事。”</p>

苏凛还在惊叹，叶晞又道：“既然哥哥记忆失散，为何会收容在那玉坠中？”</p>

阳先生道：“那块玉生长地极独特，材质温润，温养灵魂十分适宜，故可作存留记忆之用。”</p>

叶晞细细品了他的话，微笑道：“原来是我错怪先生了。兄长得先生相助，我便在此代他谢过。——只是我还有一问，先生可与我家有何旧情么，为何多次相助我兄妹二人？”</p>

“不过是路遇而已，我有叶随风的记忆，自然知道你。你若真要谢我，便请莫再探究更多，治好病便回清都罢。”</p>

她沉默良久，终于低眉笑道：“多谢先生提醒。”</p>

因放心不下林决，叶晞便去了一旁的竹舍探视。见榻上林决面色苍白，江雪尧亦是忧心忡忡，她蹙眉道：“想不到竟伤得如此地步，可用过药么？”</p>

江雪尧道：“方才阳先生已寻药来用过了，说几日便可痊愈，也不知是否有效。——你寒瘴已退了么？他若知晓，一定很欣慰。”</p>

“已退了，药效很好。”她微笑道，“往日需三五时辰才好，今次才发作一个时辰，且症状减轻许多，真要多谢林药师了。”</p>

见她二人说体己话，苏凛退出房间，对守在门口的阳先生道：“先生可借一步说话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