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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众人表情肃杀。尤其是苏易水和薛冉冉,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颗人魔王没有炼化的头骨。
一直以来,都有个幕后黑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默默引导着他们入阴界,又找寻到人魔王的残骨。
虽然引导他们之人,迄今为止,好似没有显露出太大的恶意,可是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人太不舒服了!
那个不断冒充药老仙,还有扮成不知名老者,甚至客栈老板的人究竟是谁?
苏易水立刻说道“连夜出发,立刻离开赤焰山的地盘!”
此地离魏纠的地盘太近,的确不宜久留。而且那幕后黑手身份不明,又能幻化成形,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要尽快回到自己道场才可做好防范。
当然,这一路的归途上,他们也听到些赤焰山的后续情况。
魏纠得了淬金之火后,便轻巧拿捏住了那些门派的长老。
据说皇帝苏域也派人前往,颁下圣旨表彰魏纠为了天下黎民,不惜千辛万苦夺得了淬金之火,大有为赤门正名之势。
魏纠先前救了他,算是接续了些皇家情谊。这次苏域派去的异人在闯阵的时候近乎全军覆没,如今天下魔物不断涌出,苏域急需大能之人帮他四处扑火,自然得拍一拍魏魔尊的马屁了。
而且苏域一直忌惮那些名门正派的声望,生怕他们颠覆了自己的天下,若是能借此将赤门抬举起来,正好可以跟那些陷入颓势的三大门派相抗衡。
如今魏纠已经带着赤门出山,将淬金之火改名为赤门圣火,一路铲妖除魔,摧毁魔物,声望大得很。
也许过不了几日,魏纠就会继当年的战娘娘沐清歌之后,成为新一代炙手可热的国师。
至于酒老仙,也暂时回不去翠微山,跟他们一起回西山。
他的酒醒得差不多时,总算将话说清楚了。那洗魂符虽然无灵符可接触,可是若中符者再次深爱上遗忘之人的话,那灵符的效力便可自解了。
说到这,酒老仙还卖力地解释了一下“这深爱,便是生死相随,能为对方死的意思。下次冉冉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你用胸口替她挡剑就可以了,若侥幸未死,你的记忆就全恢复了!”
当他说这话时,苏易水听得面罩寒霜。他连可能爱过沐清歌都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再次深爱上?还要替她挡剑而死?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薛冉冉听得也微微苦笑。
她觉得苏易水可能真的深爱着前世的沐清歌。这份能舍弃自己一半修为的爱不容置疑。
可是她不是沐清歌,而是从转生树上掉落下来的一颗果子,果皮果瓤都是薛冉冉。
因为那份生离死别的记忆牵挂,苏易水为了慰藉内心,也许真的曾移情喜欢过她薛冉冉。
所以,才会有了他被灵泉影响了心性后的放纵。那段记忆当初有多甜美,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么酸涩。
现在苏易水短缺了对沐清歌那份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么她薛冉冉对于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她甚至不能像书本里痴心错付的小姐那般,前去质问负心人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如今什么都记不得的男人,就是在毫无遮掩地告知她爱的深浅,全失了猜测爱意厚薄的暧昧忐忑,直白得叫人无法直面。
听完了酒老仙的话后,冉冉又一个人寻了处清净的山坡,静静望着树梢明月,排遣心内的烦闷。
不一会她的身旁有人坐下,男人清冷说道“你也听到了法子,若真想让我记起来,便自己主动些,当初是怎么魅惑我的,全都照做一遍就是了。”
听了昔日爱徒布置的功课,西山前师尊的忧郁真的有些维系不下去,她惊讶地扭头轻声问道“你……这意思,是暗示我勾引过你?”
苏易水并不觉得自己说得又多么过分,只眉峰不动道“难道不是?前世的你向来喜欢容貌姣好的少年郎君,三言两语间就能博得人的欢心。我虽然不是那种心智不坚之人,但也说不准你后来用了什么非常手段一时迷惑了那时年少无知的我。既然这样,你照做一回就是了。”
冉冉半张着嘴,仔细想了想,可是自己的记忆里都是师父用他出众的男色在魅惑着年少无知的她啊!
依着她看,狐狸精倒是的确有一只,可惜是个公狐狸呢!
所以她毫不客气道“师父,我敢发魂誓,我绝对不曾主动勾引过您!而且您说了洗魂符对您来说也没什么大碍,要不……咱们不解了?”
苏易水此番过来时,自觉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妖女却不领情,言语间似乎还在暗示,是他一门心思倒贴的她?
他如今已经不介意曾经跟沐清歌起了一段孽缘了,却不曾想妖女不认账,还明示暗示着,是他死乞白赖地倒贴着沐清歌,思慕着沐清歌!
难道是他当初主动追求沐清歌?苏易水生气了,这样的荒诞事情,只要长个脑子就编排不出来!
“薛冉冉,你不要得寸进尺!在这种事情上花心思争个先机,难道很有面子吗?”
话说到这份上,深厚的师徒之情也可以暂时靠边让让了。
薛冉冉挽起衣袖准备跟苏易水好好分析下“不是……咱们且不论现在,单说前世的沐清歌。师父您应该也听二师叔说了,皇帝苏域千金博君一笑,在西山盖了那么华丽的屋舍。还有魔君魏纠,也是拧巴拧巴地示好,师父你那个时候,除了长得好看些,也没有什么优势啊!我虽不记得前世,可是也能想象身边满是如花少年的盛况……你那时候要是自个不争气,大约是排不上号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冉冉在男人如刀子的眼神里自动压低了些声音。
“怎么?前世里魅惑了那么多的男人,你很骄傲吗?”
冉冉被堵得有些无话“我……就是说前世,跟现在的我又没有关系……我就算嫁人,也得等我娘给我说亲呢……”
因为当初是谁勾引了谁的问题,二人月下的恳谈就此不欢而散。
余下的几天里,这二人也是闷了一路,谁也不搭理谁。
就连酒老仙都看出这二人闹着别扭,就此嘿嘿一笑“看到了吧,洗魂符也是试金符,再深的情爱,也不过是一时的各取所需,若轻易忘掉就此一拍两散,也好也好啊!”
听了他的话,苏易水瞟了老头子一眼,然后长指一勾,将冉冉给酒老仙打来的酒倒到了树根下。
惹得酒老仙直跳脚,大骂苏易水不是个东西!
他们在赤焰山恶斗一场,每个人其实都有些风尘仆仆。待出了赤焰门的地界时,苏易水吩咐羽臣他们去买辆马车拉载岳胜。
而冉冉也让他们换下衣服和鞋子,拿到溪边清洗。
洗刷衣服的时候,丘喜儿看见冉冉盯着手里的鞋子发愣,似乎在走神,便忍不住捅了她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着冉冉,师父正在溪水的另一侧看着她。
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有好几日没看有说话了,苏易水的脸也愈来愈臭,吓得师叔和师兄弟们都不敢喘大气。
偏偏以往嘴甜会哄人的冉冉这次仿佛被猪油蒙了灵窍,就是不见她去讨好师父。
再这么一路别扭下去,也许西山真的会上演杀徒证道的人伦惨剧。
也许是觉得自己这几日的确有些过分,冉冉慢慢将鞋子放下,然后轻巧跳过了小溪,来到了苏易水的面前。
丘喜儿忍不住抬头看着那两个气氛微妙的人,替冉冉捏一把汗。
不过那两个人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喉咙微微动了一会,便一前一后又去了附近的小树林。
丘喜儿看到他们的喉咙微动,也猜到了二人是在用传音入密说话,旁人是听不到他们二人在说什么的。
她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师妹一下子成了我们那位入魔的师祖,师父不会欺负他师父吧?”
在一旁帮她搓着猪油胰子的高仓觉得喜儿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便憨憨道“小师妹那般可爱,师父怎么能忍心骂她?”
不一会的功夫,苏易水和冉冉就从林子里出来了。
也许是将误会说开的缘故,两个人之间的僵局从那日起似乎便好了些。
总算在过了两日后,岳胜勉强清醒了些,冉冉让沈阔和丘喜儿去溪边打些清水回来。
然后她一边给岳胜换药,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我们当时上赤焰山后,沈阔师弟可是寸步不离地看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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