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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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苏念葵是没有听到，他在进入篮球馆的瞬间，想到了一些事情。</p>

“爸爸，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去NBA，让那些小看我们黄种人的美国人吃瘪。”</p>

“哈哈，不愧是我苏璃的儿子，很有抱负。”</p>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画面，一个父亲带着自己的儿子在打球，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球，父亲交给儿子自己对于篮球的理解和技巧，儿子很用心的学着，但没有电视剧电影动漫那样，有一个温柔的母亲，叫着这对可爱的父子两回家吃饭，他们打累了，就会在球场上躺着睡觉一会，直到有力气了，才缓缓爬起来走回家。</p>

“苏念葵，苏念葵，苏念葵？”田美凤挥着手在苏念葵呆滞的眼神前，“啊？”苏念葵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入神，“不好意思。”</p>

这样的神情，尽收入黑起的眼中。</p>

“没关系，篮球部，果然很棒吧？”</p>

田美凤以为苏念葵是被这里的氛围还有环境给吸引住，很是开心的说。</p>

“很好。”</p>

苏念葵看到了白小亮，高高大大，有点憨憨的。他旁边站着一个比较矮的穿着4号球衣的男孩，两人站在一块就像一对父子。</p>

“你跟我过来。”黑起想到了什么，呼了口气说。也没管苏念葵有没有跟着自己，往前迈开步子。</p>

“我黑起本来是NBA湖人队钦点的控卫，在那时候引起了中国的骚动，但因为一次意外，我只能回到CBA打球。”说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起抓了一下自己的跟腱处。</p>

“退役后，本想着开一家茶店，了过此生，但杨醇香老师的邀请，我来到了灵水私立高中篮球部当起了教练。”这时候苏念葵愣了一下。</p>

“对，就是美凤和你现在的班主任。”黑起知道苏念葵的疑问。</p>

“我刚开始来的时候，灵水私立高中单单是在灵水市没有什么好成绩，就连篮球队员都是一些富家子弟来闲玩的地方，根本不喜欢这个运动，只是把它当做一项骗取女孩芳心的工具。”说到这里七夜停了脚步看了白小亮和穿着4号球衣的那个男孩。</p>

“直到小亮和长风的加入，让我看到了一丝曙光，看到了能走出灵水进入全国赛的曙光，因为当时篮球部已经剩不下多少人。”</p>

停了一会儿，兴许是黑起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p>

“他们两个没让我失望，第一年我们就以灵水第二进入了全国赛。但进入了全国赛，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是我自己对于我们国内高中篮球太看不起了吧，以为长风和小亮就能拿到全国赛冠军。现实打破我的美梦。”黑起呼了一口气。</p>

“去年，王原衣和颜星尘的加入，我看到了两个天才射手，但因为一些私人原因，王原衣转学，颜星尘却还没有成长起来，去年我们又再一次铩羽而归。”</p>

苏念葵能体会到这个教练对冠军的渴望。</p>

“教练，你别太难过，今年不是有了梦恬和苏念葵吗？”田美凤怕黑起难过，赶紧补充说明。</p>

“是的，今年梦恬作为SF，解决了我们得分的难点，但我们缺少一个能在内线和白小亮一起统治的人。”说完，看了一下苏念葵，苏念葵没有做出任何反应。</p>

“你看到横幅上面那十六个字了吧？出自《史记-孔子世家。》本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说完黑起还自己看了一下那个横幅。</p>

“是的，我这里按道理是用错了，但在我眼里没有错。崇高的德行，是古人的追求，虽然不能到达这种程度，但心仍然向往。我们灵水私立高中篮球部，全国冠军是我们的向往，就算我们做不到，但我们必须要有这颗心。所以我用来作为我们篮球部的横幅，告诉我们的队员，不要妄自菲薄，渴望成为强者的心，才能使我们变得强大起来！”</p>

说到这里苏念葵有些动容，自己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渴望变得和父亲一样强大，渴望自己长大后能去NBA，想和强者打上一场完完整整的比赛，不管结果如何。脑海里不由出现了一个对话：“小邋遢，你知道雄鹰为何展翅高飞吗？”“可能是因为它饿了吧，找东西吃呢。”“哈哈，你这样的回答没有错误，但今天爸爸要告诉你，雄鹰是渴望这片蓝天，因为他是这里的霸主！这是它的追求！”</p>

“黑起，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苏念葵内心明显被触动。</p>

“我也知道，你一定有着一个不想和别人说的故事，这也许是你没有答应美凤来篮球部的原因。”黑起一语道破，苏念葵盯着黑起的眼睛，黑起没有回避，“你打篮球时的样子，在我黑起篮球经历来看，你是喜欢篮球的，对吗？”苏念葵转过身，这时候他脑海里闪现出了这样的画面：</p>

“爸爸，你起床和我打球啊，你干嘛睡懒觉呀？起床啦！都睡一天了。”</p>

“爸爸，马上马上就...就...起床。”</p>

可用双手死死撑着刚起来的苏璃，双手一软，瘫软在床上。</p>

“爸爸，还在装睡，哼，小邋遢不理你了。”可过了一分钟，苏璃还是没有起来，小邋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摇着苏璃，“爸爸，爸爸，起床！”可苏璃一点反应也没有，小邋遢慌了。“爸爸，爸爸，爸爸！”苏璃没有回应，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角露出泪水。</p>

那件事后，一个男人接走了小邋遢。</p>

“我爸爸呢？他怎么没在啊？”</p>

“你爸爸啊，他现在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p>

那个男人摸了一下小邋遢的头，眼睛明显红了起来。</p>

“小邋遢，要不然我们去找爸爸吧？”</p>

“好呀好呀。”</p>

小邋遢准备和这个男人走的时候，想到了什么。</p>

“不行，我不能锁门，我得掩着，爸爸这人老是忘记带钥匙。万一回来了，门锁了怎么办？还有今天的饭菜我得放到冰箱里面，家里面有老鼠，一下爸爸回家，老鼠都把饭菜吃光，爸爸就得饿了。”</p>

本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小邋遢，轻轻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手。</p>

“不行，万一爸爸回来了，看不到我，爸爸一定很难过的，我们在家等爸爸吧！”</p>

这个男人看着纯真的小邋遢，强忍着眼泪，蹲下身子，双手捧着小邋遢的脸说：“你爸爸告诉我，他在那个地方等着小邋遢，小邋遢要乖。”</p>

“噢，哼，爸爸总是喜欢和我玩捉迷藏。”</p>

准备和那个男人走的时候，小邋遢又想到了什么，跑进房子，拿了个已经掉皮的篮球。</p>

“找到爸爸，一定要他和我打篮球，这次不能在让爸爸睡懒觉了。”</p>

就这样小邋遢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一大一小，踩着村子的石板路。</p>

一个蹦蹦跳跳，一个侧头低视。</p>

每过一户人家，都有人伸出头目送一大一小。</p>

房子没锁，菜也放进冰箱，但那个男人对小邋遢说：“你们这里风好大，沙尘好多。”</p>

没错，那个小邋遢是苏念葵，那个男人是梦断月，苏念葵舅舅。</p>

这个画面在大脑一出现苏念葵就没忍住，立马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把旁边的田美凤给吓坏了，怎么好好地就哭了呢。</p>

好让人心疼，双膝都跪在球场上了，田美凤看着这个腼腆的男孩，容易脸红的大男孩，埋头痛哭的就像找不到孩子的爸妈。</p>

的确苏念葵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p>

“我想，这不是你放弃篮球的原因，你一直以来应该偷偷打着。”</p>

说完黑起点了支烟，缓缓转过身子，面向着-高山仰止，景行景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