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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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元一出去，把门带上，李眠回过头来，发现容玥已经背倚着正座，半瘫在地上。</p>

她浑身战栗，怒不可遏般，双手死死抵住地面，手心几乎被扣出血来。</p>

李眠抓着她的手：“公主，我在！”</p>

容玥眼里圈满泪水，终于，这一晃神，泪下，一滴滚烫落到他手上。</p>

她双目茫然无色，满身悲痛却无处发问。</p>

深宫之中，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利，杀了一国太子，还能伪装成太子病死。</p>

李眠紧紧圈住她，不断地告诉她：“我在！我在！”</p>

许久，她问：“为什么……要杀……？”</p>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低黯，继而无声……嘴巴凭空张着，明明在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p>

容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要将众人都杀尽的暴怒，方才得死死压着，只能故作玩笑。</p>

但现下已经是不能再忍。</p>

她低低嚎出来，像受伤的老虎，满眼杀意，却困于囚笼不能冲开。</p>

泪水鼻涕弄花了妆容，也无暇再管。</p>

李眠将她整个人抱住，死死按着不准她乱动，最终容玥一口咬在他肩上，李眠硬捱着痛，自知肩上伤痛不及容玥心中万分之一，但只能强逼她冷静：</p>

“公主，想想，是谁杀了太子殿下，为今，也只有找出此人，为殿下报仇才是。”</p>

他盯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无法沉下心来，也只能板正她的脸，让她看着他：“殿下因何而死，为什么要殿下死，这些，才是我们该去寻找的东西。”</p>

容玥被按到他身前，泪水全擦到他身上，她低声呜咽，他只能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看着她。</p>

“苏元说的，你很难过，因为太子殿下不得善终。”</p>

容玥没吭声，只是急急地喘气，他感觉自己凉薄的衣衫又湿了几分。</p>

他继续道：“那个时候你才……六七岁吧，正是刚刚启蒙的年纪。说殿下是因病而去的，总好过你眼见他横死。”</p>

“太子殿下那样的人，竟然甘愿赴死，仔细想想，殿下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公主了，他们必是用你来做了要挟。</p>

你对他们没什么用处，当然说放过便放过，但太子殿下视你如命，他是为你而死，所以你恨那些人，但更恨自己。”</p>

“也许你会觉得，当初要是他不顾你，说不定还能自己拼出一条生路。”</p>

“但是有你，他便有了顾忌。”</p>

“殿下连死都那么从容，想还托那人照料着你……那个人，他一定深信之。”</p>

容玥从他怀中蓦然抬头，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p>

她指着自己的喉咙，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p>

李眠去摸容玥的喉咙，被她一掌拍开。</p>

李眠道：“公主，我只是帮您看看——”</p>

容玥满脸还是泪，她摇头，随手一擦，甚是粗暴，整张脸擦红了不少。</p>

李眠长叹一声：“唉——”</p>

容玥看他。</p>

他抿嘴笑，表示没什么。</p>

容玥拉住他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写下：我想到了一个人。</p>

那点儿触感软软的，指甲盖轻轻划过……</p>

李眠立即蹲回去，似乎带着满身警惕：“谁？”</p>

容玥又写道：“不确定，我要试探一下。”</p>

李眠问：“公主，您……打算怎么做？”</p>

容玥写道：“若真是那人，我让他亲身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千刀万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