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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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被丢在哪里，躺了一夜也没躺死。</p>

后来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那个人的声音低沉粗犷，我不认识他。</p>

他问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帮我。</p>

我听着他的声音也不过一介武夫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有防备，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p>

但我已经人不人鬼不鬼，能杀掉何归，是我当时最大的心愿。</p>

只要我出面指认何归，他就能帮我把何归拖下地狱。</p>

我只能信他，便跟着他走了。</p>

在我心里，那个突然出现说要帮我的人，是我的恩人。</p>

他说他叫常渊。</p>

有事求人，自然得时时恭敬，我什么都顺着他，什么都依他的来。</p>

然后我发现，常渊喜欢那种既聪明有自己想法，又能把他放在第一位事事以他为先的人。</p>

我把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他对我也多了些关心。</p>

公主，人心这样容易把握。”</p>

她叹气，十足的嘲讽。</p>

容渊像个木偶人坐着，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p>

是否他早已心知肚明？</p>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久，他跟我说，我能去指认何归了。</p>

但我反悔了。</p>

我一听见他的声音，我就知道，我说不出口。</p>

他还是那个何归，我却已经面目全非。</p>

我连出去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p>

我无法真的让他下地狱。</p>

那个时候，我真是恨死了自己，觉得自己真是犯贱。”</p>

容玥不知道如何说，她没有深爱过容渊，但她从不去想该不该杀容渊。</p>

何苦为难自己呢。</p>

“常渊向我求亲了，说想和我过日子。</p>

我一直在流浪，心里没有归乡。</p>

我也是个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啊。</p>

然后我们成婚了，后来我才知道，常渊其实是西北候容渊。</p>

我觉得我可能是捡了大运，歪打正着就得了这么好的去处。</p>

对青楼女子来说，着应当是很能满足的了。</p>

我还生了一个儿子，那时候真是幸福美满。”</p>

“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绚烂的幸福，一戳就破。</p>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清清楚楚地写了这个人——”</p>

满月不知道容渊的位置，她指着方才容渊站过的房门，此刻李眠正扶着腰出来。</p>

满月便指到李眠身上：“这个人用了那样龌龊道手段，把我，把我们这些贱民，耍的团团转。”</p>

她把贱民二字说的格外的重，这让容玥想起来秦嬷嬷。</p>

陛下也这么说过，说秦嬷嬷是卑贱之人。</p>

李眠一脸莫名其妙，赶紧躲开，口型问道：“公主，怎么回事？”</p>

容玥便默默地握着满月的手，帮她转准了正确方向：“那封信……说了什么？”</p>

容玥试探地问。</p>

容渊忽然低声嘶吼：“别说了！别说了——！”</p>

他抱着脑袋，像害怕受到伤害的孩子。</p>

一滴泪，掉在地上，迅速晕掉一小堆大火过后的灰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