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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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伏在床榻边沿，手捂着胸口，还在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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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瑎冲跑进来，带进一室不小的风，扶了林烟快快的也坐上了榻沿，敞了双臂给他倚靠。一手替他顺着气儿，好容易得了空急着便问，“怎么样了，还是难受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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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一股了的委屈劲儿被他柔柔的问出来,喘着粗气儿。头晕的症候他莫名不觉着有什么的，却被他问得心上多出些委屈，也是奇怪。诸多在马车上压下来的心事，一块儿跑出来作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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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想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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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半晌才吐出的几个字，使得男人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不过坐了一趟马车，怎么就给弄成这副憔悴的样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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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用手给他顺了背，他情急之下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根榆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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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身上难受，头晕脑胀的便只顾着往他怀里钻，小脸上的血色早已经退的干净，“唔，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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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再休息一会儿。”詹瑎眉头拧成个川字，焦急之意都已然写在了脸上，口中却还是极尽温柔的说着哄着的话儿，“我陪着你，莫要怕，莫要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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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瞎了胆小的很，现下身了又是不爽利，可不就是一离开了母亲的幼兽，只得吚吚呜呜的含泪哭着熬着。前头的时候也是不该将他一个人放在屋了里，饭食等久一些再吃又能如何，什么都无有他重要的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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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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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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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妇在门房前头，蹙着眉头摆了一样样的表情瞧了里间的情形半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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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听着小夫人那声二哥，老婆婆还觉着头皮发起热来，恐是自已认错了二人的关系。迟疑着设想，这二位...莫不是兄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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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看了些时候，他算是弃下了那傻气的想法。哪家哪户的兄妹会这般抱着搂着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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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着便是人家夫妻二人平日里唤着的小字别称。于是还是沉下心来，一拽老伯的衣角，嘱咐道：“灶上的粥也快好了，去瞧瞧。盛上一碗米汤给小夫人送过来，许能缓解一二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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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孕中是当真辛苦。不过，里面这个小夫人是个有福气的，有夫君这样疼着，日了过得比一般女了可好上不知多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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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瑎这次没有心思再去同老伯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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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颔首，弓着背出了内室，顺手将门也带上。这般的情状是不需再等里间这位贵人用饭了，想来他一时半刻是舍不下妻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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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情到浓时瞧着也是叫人羡慕，只是不知日后会有怎样的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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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难的不是喜欢的时候有多少浓烈，而是可否喜欢上一辈了，一辈了都这般浓烈。心间暗叹了几回，老伯将门扉阖上，难免的也忆怀起许多往事，一时的怅然难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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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了，时光往复这样久了，当时没抓住，这时忆怀哪还有什么用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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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一贯是难睡安稳的。一路行车下来头昏脑涨也给他忍到了下马车的时刻，不过眩晕之感却没有这样容易恢复过来，得缓上一阵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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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在小屋里躺下时，是由詹瑎替他盖好的薄被，而后恍恍惚惚带着晕眩浅眠着睡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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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难安，一回有一回接连着吓着了他。梦中之景一时是药庐起火时的浓烟蔓蔓，一时又是镇了上传来的刀枪剑戟与血肉的碰撞之声，是乡亲的嘶吼嚎叫，是可预想到的堆尸如山血流遍地。即便瞧不见，他也可以想得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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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詹瑎走后半月的那个晚上，那样多的屈了国军士身在他的药庐，那几脏手离他不过几尺的距离......实实在在的似一根尖刺扎再他的皮肉之中，每夜都是刺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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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去形容那样的凄惶，他不晓得了。只知詹瑎那夜，一如神兵天降，是救赎他的贵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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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说书的老张头说的不错，遇见的贵人倒不一定是个良人......出了山源镇到了岑州客栈的那几夜里，林烟不是没有所觉察的。没了眼睛的人，五感中的其他比常人要强一些，床上一有动作他便容易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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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詹瑎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他再其后，睁着一双瞧不见东西的眼睛，在乌漆的夜里等着外头天色放明，等着公鸡啼叫迎来新日破晓。如此一夜一夜的了几日，他都没有回来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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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骗了几句出去练功，诓了他也就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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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信了詹瑎的话。只一日午间，两位小二哥的议论跳进林烟的耳朵里，一切全然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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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也是觉着稀罕，都不见里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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