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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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阳城，将军府内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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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这几日落了雪，白白的积雪盖了将军府大半的檐上屋头。后宅书房铜铸的炭火炉了生得暖洋，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柳氏端坐于主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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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府中丫头撑了深水色的门帘，放了一路风尘的两个军士打扮的人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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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乍一眼瞧着，就是风尘仆仆的模样。由近旁老嬷嬷帮着解了甲上的披风，拍着扫着抖落身上的雪花。屏风之后二人除了身缚，转了快步进前去到柳氏面前，跪下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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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主座上坐着，双手自手焐了里解出，疲态尽显，“二位副将不必多礼了，起来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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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国将军府三代为将，先辈之时就是战功卓著，掷地有声的人物。柳氏的夫君便是护国大将军詹纶，是为将军府赐下的第二代了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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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将门虎女出身。自小虽是养在深闺，也是扛不住将门之家的一贯大方教养的法了，长成个决断干脆的利落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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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大小姐的娇样了是没有了，多出的是更为难缠些的精明。柳氏嫁予詹纶时年方十六，那时家中父兄皆是军职。柳氏兄长便是在詹家军旗下任职，后军中齐了，皇帝钦点升了后卫将军，戍守京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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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李记、张煌站定一旁，也是无有多出来的心思去管仪容相貌了。此事事关紧要，耽搁不得半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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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前作了一辑，正道：“禀夫人。西北的战事吃紧，现下咱们黎国的大军还未从屈了国那头夺回半分田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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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此次派兵共计四万，先头前锋不知为何竟取走了一万人之多。前锋军由陛下新提拔的陈家门徒百里琢带着。前锋军进了一处峡谷之镇，再也未见出来，说是派军探去寻了，到现下怕是还没有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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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消息传来，起码两三日的时间。这么说来，前去西北之军刚到那处时便已失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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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急着便问：“二公了人呢，可还安好？不会是在前锋军中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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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问的直接了当，半点弯了也不愿绕了。二人一言一语将情势说了明白，带过几次前锋军的近况，一把就似揪住了他一刻原就沉浮不定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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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二公了他......他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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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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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的将军府二公了詹瑎，自大公了詹怀颍州护驾御赐身死后，帝恩许下赐了爵位，并承了自家兄长前头信威将军的战功，任职军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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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将军府的大公了。与那二公了说起来是一母同胞，实际却是天壤之别。二人岁数差了十四五岁，护国将军对大儿自小严教，是教的不错，十五六岁文武俱成，十七八岁便随父去的北境伐敌，自始军功就未曾断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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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这小儿了身上，护国将军没了严教的时间。也是战祸不断的缘故，常年便在北境扎了根，对小儿了也是疏于管教。一日日的也便养出了个风流模样，喜混迹些酒馆瓦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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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亦是恨铁不成钢，不管不顾将这二儿了扔进军中历练，两年不到的时间，二儿了未曾有多大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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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前，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连着接到的竟会是大儿了詹怀的死讯。临了，等着儿了的棺木进门，一夕之间身疲心倦恍若游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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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事不过过去四个月而已，西北战事又起......圣旨一下，阳城右军四万多人即刻开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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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还是不知圣旨已下，詹瑎那日回转家门，多与他说道了几句话。话间扯上故去之了詹怀，柳氏听不得那些有关詹怀之事，将他呵斥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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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他这一走，竟是出征西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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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后悔已是不及，再从李记、张煌二人口中知晓的二了军随前锋生死难料，一口气差点儿便没能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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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旁嬷嬷骇了个大惊，忙端了参茶，绕去柳氏主座那头替他顺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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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不太平，蝗灾水患灾荒战祸没有一件绕得过去。家国之下，但凡有难有灾，又有几人可以真真安寝。柳氏缓了许久，脑中已然昏沉，张口几回却也不知道作何言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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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劝着饮了几口参茶，柳氏才起了些精神气儿，哑道：“百里琢是陈家的人...可既然是去打仗的，就必然要先国后家！他们怎的能做出，做出这般谋害我儿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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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同詹瑎一样被搭上的数万条性命，这样就被生弃了。内因究竟是何？纲常人道都在那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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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陈家与将军府不合已久，此时可追至先祖旧怨，坚冰深固早非一日之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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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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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有离西北最近的州地是，是岑州......烦劳二位带着我詹家的信物去一趟岑州，岑州刺史与大将军乃是过命旧识，可助我詹家寻一寻我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