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鸡蛋和你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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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进吃完面自觉地把自己的碗洗了，去阳台收他的衣服。</p>

他换好衣服出来时，因为还没干，衣服软软地贴在身上，顾悦己打量着问他："你要不要回去换衣服？"</p>

任进摇头，"我家离这里挺远的，来回跑一趟上午都不用送了。"</p>

顾悦己不由好奇地问：“你只送附近这一片的外卖？平时送一天也不回家休息？”</p>

"每个外卖员都是专送一个区域，送外卖的谁还想着休息。"</p>

其实顾悦己在之前见过任进一次，在小区外面的马路边上。</p>

"走了，垃圾我帮你带下去。"说着任进拿起钥匙就要往外走，顾悦己突然喊住他，"等一下。"</p>

她回房间片刻，再出来手上拿着一套运动服，"衣服是干净的，你换了吧。"</p>

任进看着那件衣服，挺新的，但一看就是穿过的，他没伸手接，"你前男友的东西我穿不了。"</p>

顾悦己愣了愣，这衣服的确是叶祖荣的。但他又没见过叶祖荣，怎么知道他穿不了。</p>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p>

任进唇角一勾，浪荡又直白地问："你猜我昨晚为什么要去买套？你自己没感觉我和你前男友尺寸不一样？"</p>

顾悦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回想，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某个地方，似乎真的是不一样，想着脸便红了。</p>

任进见她红起来的脸，凑近她，意味深长地问："怎么样，想明白我为什么穿不下了吗？"</p>

顾悦己恼羞成怒，把衣服扔到沙发上，"爱穿不穿。"</p>

她坐回茶几前继续吃面，任进笑了笑，进厨房拿了垃圾出来，蹲在门边换鞋子。</p>

他那样蹲缩在角落，顾悦己又想起之前见到他的场景。</p>

那时是中午时分，太阳顶在头上，晒得沥青路都蒸腾起了波浪状的水汽，路边的车辆来来往往，他高大的身躯蹲在小小的电动车旁，端着一次性饭盒在吃饭，吃得狼吞虎咽，汗流浃背。</p>

这世间，为了生活，为了过得幸福，似乎每个人都那么难，那幸福的人到底又在哪里。</p>

任进穿好鞋准备开门，顾悦己冲着他的背影说：“你如果平时吃饭休息没地方去，可以来我这里。”</p>

任进脚步停顿，回头看去。</p>

顾悦己微微仰着头，坐在地上远远地看着他。今天的太阳很灿烂，她身后的窗漫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p>

“随时都可以来？”任进故意问。</p>

顾悦己干脆地点头，“我在就给你开门。”</p>

阳光下，她一张一合的唇闪着水光。</p>

任进觉得顾悦己的五官，嘴唇最好看，上唇上翘自带微笑，下唇丰满圆润，看着就让人想亲，他现在格外心痒地想。</p>

顾悦己见任进看着她不说话，似乎在犹豫不决。</p>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还会吃亏吗？感到不爽，"不想来就算了。"</p>

“我叫任进，任我行的任，前进的进。”他突然说。</p>

顾悦己一怔，才想起他们原来一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她从来不看骑手姓名，而她的外卖联系名字是乱起的。</p>

“顾悦己，义无反顾的顾，愉悦的悦，自己的己。”顾悦己也自我介绍一番。</p>

他勾唇一笑，说：“好，顾悦己，记得给我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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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日出日落规律地流逝着，顾悦己也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直播卖货，管理网店，沟通厂家，发货寄货。</p>

一声声响，卫生间的门打开。</p>

顾悦己坐在客厅的地上抬头望去。</p>

敞开门洞里，任进站在洗手台前洗衣服，光着身子只穿内裤。</p>

顾悦己定定看着，想，任进应该算是她平静生活里唯一的波澜了。</p>

这个卫生间对他来说太小了，他只是这样侧身站着壮硕的身板就要占满整个空间，穿了衣服恐怕也会被墙上的水珠弄湿。</p>

他送外卖运动量大，上午穿的衣服闷了半天会在衣服上结一层薄薄的盐，是汗液中的水分蒸发后形成的，所以他每晚都会将衣服用清水冲一遍再扔进洗衣机和她的衣服一起洗。</p>

哗啦哗啦地他两下就洗好了，拧干后一手抓着衣服去阳台扔进洗衣机，放了洗衣液按启动，睡前她会晾起来。</p>

任进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他不是天天来，或者是吃饭时间过来歇息，或者是小电驴没有电了回不了家，或者是什么理由都没有，他来了她就开门，然后他睡到第二天再走。</p>

顾悦己以前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想以后的人，和叶祖荣在一起前她会考虑他们适不适合，能不能长久，在一起后她又会开始计划和他的未来。她最初的构想是他们毕业考公务员，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一辈子，但他们毕业却开始前途未卜的创业。然后她想着创业辛苦两年赚到结婚的钱，哪怕没房没车也要结婚，然而钱没赚到反而欠了一屁股债。接着当他们慢慢变好，在她正计划着还清债务准备结婚时，叶祖荣却抛下她成了别人的新郎。</p>

她明白过来，无论怎么费尽心思的构想计划，未来从不会按照她预设的发展。</p>

现在偶尔和任进吃吃宵夜喝喝啤酒，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感受肌肤相亲的一时欢愉，这样轻松快意，又何尝不好。</p>

任进忙完在茶几旁坐下，这是这个屋里唯一能坐下歇歇的地方，但是也就是坐在铺了地毯的地上，顾悦己趴在茶几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在本子上写今天的复盘，弓着个身子看着就难受。</p>

顾悦己这女主播和任进想象中的不一样，以前他觉得女主播这工作轻松又好赚，只要露点肉，哄一下男性观众开心，就能获得大把大把的打赏。</p>

然而顾悦己却是从早忙到晚，早上她准点 7 点半起床，开始挑选直播要推荐的商品，构思服装搭配，撰写直播脚本和设置互动话题，10 点准时开始直播，中间午饭和晚饭各休息一个小时，就一直直播到晚上 10 点，下播后她还要看直播数据，什么 GMV 分布，商品交易，做个复盘总结，还要处理她那家网店的订单。</p>

反正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她几乎都在工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吃喝玩乐。</p>

“冰箱里有绿豆汤，你自己打来喝。”顾悦己感觉到他盯着她看，头也不抬地说。</p>

任进一听就起来去厨房，晒了一天，这冰镇绿豆汤太对胃口了。</p>

他站在冰箱前就喝了两碗，喝得差不多了直接用他喝的碗盛了一碗端给顾悦己。</p>

顾悦己看了眼冒着凉气的绿豆汤，摇头，“我不喝。”</p>

任进不解，“为啥？”</p>

7 月的天，呆在室内也没凉快哪里去，而且她煮了她自己怎么不喝。</p>

“这绿豆汤下药了？”任进玩笑着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