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牌局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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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大娘摆摆手，将他喊到床前，悄声道：“经此一事，你的声望定会更上一层，要好好把握！”</p>

曹洪哭丧着脸：“您瞧，我现在都这把年纪了，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您老人家能不能换个人来干？”</p>

公孙大娘轻笑：“恐怕不行，我上哪儿去找如你这般有本事的？现如今，你的'洪门'商号已自成气候，根本不需要我扶持了。”</p>

曹洪急道：“可……”</p>

“没什么可不可的，一句话：多多往域外引导！好了，喊公瑾进来吧。”公孙大娘说完，连连赶人。</p>

未几，便见老年帅哥版周瑜小步急趋而入，一边自报了一长串名号称谓，一边一丝不苟地行了一整套礼仪。与孙策一样，周瑜鬓角已是染霜，肤色也不再白皙，常年奔波于外的痕迹清晰可见，然一身装束整洁得体，气质温润，风华内敛，英武之态却仍是不减当年。</p>

“公瑾，你还是这般拘谨。”公孙大娘见他如此作态，忍不住埋怨道。</p>

“礼不可废。”周瑜拱手答道。</p>

“孔子说孝道就应该'无违'，所以还是该听我的！”公孙大娘说着拍了拍床沿，“坐床边来。”</p>

显然是由于已经习惯了某人对经典的肆意曲解，周瑜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顺从地依言坐下。</p>

公孙大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总觉得思维有些混乱和滞涩，又抬眼看到周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顺势道：“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p>

“却有一事要禀报大人。”周瑜道，“瑜就任这'总督'一职已满十年，且年老体衰，按近期草定的任期制度，拟请辞归洛。”</p>

公孙大娘闭上了眼睛，理顺了一下思路，便缓缓道：“安利号的事情我早已不再过问，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p>

“还有一事，是关于家里阿彻的婚事……”周瑜犹豫道。</p>

公孙大娘这才睁眼看向了他：“你有意向人选了？”</p>

周瑜一咬牙：“故玄德公之子禅，本娶的是张翼德将军的长女，但其前不久却不幸染疾过世，我意……”</p>

“阿斗这孩子性格不错，虽未必像有些孩子那般才思敏捷，倒是有些大智慧。但最可贵的，是对妻子很是体贴，对女子而言，也算是不错的归宿。”公孙大娘点头道，一边又说了几样东西，吩咐侍女备下预做贺礼。</p>

周瑜见公孙大娘点头，暗自松了口气。</p>

处理完此时，公孙大娘感觉越发疲倦，便道：“好了，今天有些疲了，你且回去吧。”</p>

周瑜依言告退。</p>

公孙大娘又靠着床边，闭目养了会儿神。不一会儿，却听到有人径直走到床边，在他耳边问道：“可要吃些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p>

公孙大娘睁眼瞧见一个留着圣诞老人式的大胡子、脸上有一道狰狞伤口的老翁，已知来人是谁。若说前面几人还多少有些以往的痕迹，眼前这人却……她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叹了口气道：“你这年纪也不小咯，好好在家歇着就是，何必天天守在我这边受罪？”</p>

“我家里又没什么人，我回去干什么？”那人苦笑道。</p>

公孙大娘招那老翁近前，俯身凑到他耳旁，轻声道：“子远，莫说是郭公则，我也是想不通，你这些年……是何苦来着？真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咯。”</p>

老翁哈哈一笑：“不贪财，就不像我了吗？我却也不是突然转了性子高风亮节起来，只是跟了您老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透这钱财是怎么回事吗？这钱啊，用出去、流通起来那才是钱，堆在身边，死物而已！”</p>

“那……也没必要一直这般深居简出啊。开始那几年要避避风头且不说，后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是被人知道了，有我这里罩着，别人又能如何？”公孙大娘困惑道。</p>

老翁沉默许久，才沉声开口道：“其实在我心里，那个贪财卖军的小人许攸……早已经死了！他的心随袁本初死在了东海旁，身则被卫将军杀死在了历水陂……如今活着的，只是安利号的'经理人'、太皇太后的心腹——徐原而已。”</p>

公孙大娘沉默不语。</p>

老翁继续缓缓言道：“作为徐原，我经手了以前从未想象过的财富，见识了许多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事物，也亲眼看着这个世道，从混乱走向了清平……我徐原，过得很好！”</p>

公孙大娘笑了笑，轻叹道：“以前你可从来不说这些的。”</p>

老翁道：“但，今天就是想说出来。”</p>

点了点头，一种淡淡的哀伤涌上了心头，却又伴随着充实与满足。又一阵疲倦袭来，公孙大娘噙着一丝笑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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