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接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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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顾汐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她太敏感了，就算对方真有后手，应该也不会在她们士气大涨之时来触霉头的，只需要让深渊毒藤做好警戒...</p>

顾汐突然惊疑了一声，因为深渊毒藤居然睡着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细问之下她才知道深渊毒藤偷喝了点果酒，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植物居然也会‘喝醉’。</p>

等顾汐处理好深渊毒藤回来之时，接风宴上已经完全喝开了，酒量不行的已经倒下呼呼大睡，剩下的人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篝火印着那些醉汉的脸，每只巨魔的脸上都笑意盈盈的。</p>

“对了，法弗利，科斯呢？”顾汐一边在法弗利的身边坐下，一边随口问道，她回来都这么久了，好像一直没见到他。</p>

“科斯？”一听到这个名字，法弗利瞬间清醒了过来。</p>

“他怎么了？”顾汐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p>

法弗利轻叹了口气，突然看向了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的菲欧勒：“族长大人离开后，营地里流行起了一种特别的病毒，这种病毒能够腐蚀精神，破坏肉体，暂时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案。”</p>

顾汐垂下了眼：“所以科斯他？”</p>

法弗利点了点头：“就在昨天傍晚，士兵发现他时已经...”说到这，他突然轻叹了口气：“关于他背叛...”</p>

“这事我知道。”顾汐打断了法弗利的话。</p>

法弗利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讶异。</p>

“法弗利长老。”顾汐突然将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人活在世，并不是一定都要‘循规蹈矩’的，在我看来，科斯只是选择了他想要走的路，只要他自己不后悔，那并没有什么对与错。”况且那家伙从她救回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死了，他之所以还活着，仅仅是为了偿还她的恩情罢了。</p>

这样的人生可悲吗？或许很可悲，因为他的后半段人生都如同傀儡一样的失去了自我。</p>

可是，他错了吗？换个角度想，他其实并没有错，他只是选择了一条和别人不一样的道路而已。</p>

顾汐站起身，这种果酒上头的速度极快，此时的她看起来脸颊嫣红，诱人无比，但她的意识却无比的清醒。</p>

“菲欧勒。”她走到了菲欧勒的身边轻喊了一声。</p>

菲欧勒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看到身为族长的顾汐也没有任何行礼的动作，有的只是傻笑。</p>

“你很难过吗？”顾汐脸色平静的问道。</p>

“你说什么？”菲欧勒垂拢着脑袋，似乎没有听清楚顾汐的话。</p>

但顾汐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其实你应该清楚，他是个谨慎的人，如果他真想杀你，你绝对活不下去，他其实...”</p>

“别再说了！”菲欧勒突然大吼了一声，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声吼叫看了过来。</p>

法弗利微眯着眼，急忙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他朝着那些士兵们招呼了几声，等气氛再次热闹起来后，他才将视线再次移回到了顾汐那边。</p>

此时，菲欧勒已经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埋入了腿间，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其中传出的抽泣声。</p>

“知道他平时私底下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吗？”顾汐的眼神逐渐柔和了下来：“他说，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我无法继续待您身边的时候，还能有人来代替我继续守候在您的身边，菲欧勒他虽然性格直了点，但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p>

后面的话，顾汐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句‘直到我见到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命运并不是不可逆的，所以我想再相信您一次，也相信菲欧勒一次。’她至今没有读懂其中的含义。</p>

“科斯大哥。”菲欧勒的拳头紧握着，青筋暴起，但随后又缓缓的松开，像是释然了些什么，但其中的过程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p>

其实不止是菲欧勒，在场所有的士兵何尝不是如此？昔日的战友马革裹尸，如今的营帐四壁萧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压抑与苦闷。</p>

顾汐突然间明白了法弗利的用意，放松神经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这些新兵们需要一点时间去熟悉这片战场的残酷！</p>

宴会持续了一整夜，清晨，叫苦连天的换班哨兵手持长矛身披轻甲的站上了哨台。</p>

露水还未消逝，便有一声惨叫穿过了整个营地，搅乱了一大波人的美梦。</p>

“谁在鬼叫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p>

抱怨声此起彼伏，但更多的是起身整理装备的身影，经过这一夜的放松，所有巨魔士兵们的精神都好了不少。</p>

法弗利刚靠近主营帐，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营帐之中飞了出来。</p>

“菲欧勒？”法弗利有些不太确定，因为对方此时脸上五花八门的，唯独那身副队长的装束可以认得出身份来。</p>

帘子被掀开，布卢尔一脸窃笑的看着狼狈起身的菲欧勒，又在看到法弗利的瞬间收敛了笑容：“法弗利长老。”</p>

“这是怎么回事？”法弗利轻皱了下眉头，顺着帘子的缝隙看去，上座一人在埋头思索，心中瞬间了然了几分。</p>

顾汐刚放下一卷行军记录，便感觉头顶黑了一片，还不等她开口，来人已经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族长大人真是勤劳。”</p>

“法弗利长老。”顾汐耸了耸肩：“勤能补拙，我既然指挥功底不如那些指挥官，当然要更努力才行了，倒是法弗利长老起这么早做什么？现在还不到集合的时间吧？”</p>

法弗利没有作答，而是笑眯眯的取过了顾汐面前的一卷手册，随意的翻阅了起来，就如同两人第一次见到时的那样自如。</p>

这只老狐狸是看出她的心结来了，知道她在在意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故意贴上来安慰她来了。</p>

不过嘛...“法弗利长老，你的手册好像拿倒了。”让人尴尬这种事该做还是得做。</p>

“嗯？”法弗利怔了下，发现自己真的拿倒了后，有些窘迫的轻咳了一声，惹的顾汐哈哈大笑。</p>

法弗利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居然就着‘倒书’看了下去，反倒是笑了半天才发现对方就是故意拿倒惹她大笑的顾汐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道：真是只老狐狸。</p>

布卢尔在一旁看的欢乐，但很快就被顾汐派去喊那些新晋指挥官起床了，虽然这其中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在里面，但时间也确实不早了。</p>

“我们以后还是要采取两班制，指挥官，小队长这些重要职位都由两个或以上的人担任，毕竟有些种族是夜间活动的，我们必须针对性的调整下指挥人选。”</p>

法弗利摇了摇头：“族长大人考虑过军心的问题吗？新的指挥官或者是新的队长并不一定能够服众，就算能够服众，也未必拥有可以匹敌的实力，而且在时间上也是问题，下一波的进攻估计很快就到了，而且会比这次的更加剧烈，如果在这个时候将力量分散，我们未必能够抵挡住下一次的进攻。”</p>

顾汐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道：“说到底还是人才的问题，我们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p>

“其实指挥官人选未必不够，新晋的指挥官中有几个的思路还是不错的，倒是总队长的位置。”</p>

“总队长啊...”顾汐闭上了眼睛：“其实我心中是有个人选的，但反对的声音估计也会不少。”</p>

“反对的声音？难道是那人？”法弗利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神闪了闪：“您想让他...”</p>

话未说完，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撩起帘子走了进来：“族长大人，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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