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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口子下楼后,包晓星已开着车在他们小区门口等着了。四个人几分钟后到了商场,桂英奔向咖啡店,另外三人在咖啡店隔壁的面包店里等着。</p>
为了壮气势,桂英今天穿了一身很大气的裙子,再加上高跟鞋、名牌包、名牌表,她把见这个人当成了攻克最难的客户。她很淡定,淡定中掺杂着一分忐忑和好奇。</p>
到了咖啡店,她先找了一圈,在靠近玻璃大窗的小桌上,她看见了一个雄壮宽阔的背影。她没见过,根据描述有三分相近,不确定是不是,于是按照晓棠给的手机号打了过去——果然是。桂英缓缓走到了那人对面,挂了电话,然后开口:“哎呀,你好,你是那个——牛……对吗?”</p>
“是,我是牛扶桑,李志权的妻子。”牛扶桑十分沉静地仰望马桂英,然后疑惑:“你是?你不是包晓棠吧?”</p>
“我是包晓棠的姐姐,她今天来不了了,我能坐吗?”桂英指着椅子问。</p>
“坐吧!”扶桑伸出手请坐。原来牛扶桑中午十二点就坐在了这里,胖胖的女人,一坐坐了好几个小时,竟不知道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p>
桂英坐下来,放好包包,翘起二郎腿,期间假装无意地瞟了一眼扶桑的正面。这女人虽身材有些宽敞,但脸上的气质和韵味丝毫不输晓棠。</p>
“今天我代表包晓棠过来,你想跟她谈什么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述给她。”桂英和气开口。</p>
“她不来更好,我此生最不想见的就是小三。”牛扶桑半耷拉着眼皮,看着桌面,见不是小三来,她那个用心准备的对付小三的面具瞬间烟消云散。</p>
桂英听到小三,没吭声。</p>
“我跟你或跟她,没有什么好聊的。这是我的一点意思,让她打掉孩子!”少顷,扶桑从红色的包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p>
“我来之前,她表明了她的意思——不会打掉孩子,要生养。”桂英平心静气地说。</p>
“这张卡你给她吧,她生不生是我的一点意思!生下来或者打了——对女人来说都不容易!”扶桑有气无力。</p>
“这个……我不能替她收。但我会转告她,如果她想要收下,她会联系你,或者我会替她联系你,我有你联系方式。”</p>
“外面那个……是你儿子吧?”扶桑指着窗外走来走去、假装无意却不停偷瞥自己的少年说。</p>
“桂英回头一看,果然是仔仔!”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她赶紧冲仔仔摆手让他赶紧走开。</p>
仔仔见被发现了,无趣地离开了。真是个傻孩子,被上午钟理的拳脚吓坏了,此刻只怕自己妈妈也遭到同样的对待。</p>
“哈哈!不好意思!”桂英极其尴尬。</p>
“没事,你儿子……看起来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小!”扶桑远望少年羞惭地搔首弄耳,面上冷峻,心却被这个半路来的程咬金逗笑了,忽然间她身子轻松了很多。</p>
“那是我儿子!对不起,先前你对晓棠那个……所以……不好意思,他担心你会对我怎么着!”桂英气呼呼地边说边冲儿子摆手。</p>
“不只是你担心,我也担心我自己会!”</p>
“我理解,如果我老公有了小三,可能……我的第一反应比你还狠!”桂英看着桌上的咖啡。</p>
“李志权能有今天,是因为我父亲。没有我他分文不是。他是什么德行,这世界上我最了解了,包小姐的这个孩子生……还是不生,对他来说是一样的。”扶桑本来准备了很多既厉害又有说服力的言辞,可惜来的不是正主。她的气像扎了针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给散了。冲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该说什么呢。许是沉默太久了,她只需要一双耳朵而已。</p>
桂英半低头,不知道如何应答,空气静止了似的。桂英忽抬头问:“那你老公这种……这种样子,你何必……还……在这件事上,客观地说,晓棠做错了,因为过错她也受伤了,这是她应得的;你老公才是那个罪魁祸首。”</p>
“他……他有不可宽恕的地方,可他是个好父亲,关键我女儿也很爱她父亲。”扶桑叹了一口气,挪了挪身子接着说:“他能回家就行了!有没有他我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变化,我……我只是习惯了安逸。我这个样子,换个家不见得会有多么幸福圆满,何况我得考虑我女儿,她还小——才十四岁,性格很单纯,很依赖很崇拜她爸爸。”扶桑仿佛把桂英当成了自己女儿的同学母亲。</p>
“我理解。如果我是你,也许……我……不会给钱。”</p>
“我不缺钱。包小姐因为他怀孕了,因为我受伤了,我给她钱是为了给我和他赎罪。”</p>
两人又沉默了。</p>
“呵!你儿子还在那边!”扶桑指着远方笑了,两眼却闪着泪花。</p>
十五岁的少年滑稽地躲在一棵椰子树后面,假装看手机,其实是用手机摄像头对着牛扶桑。</p>
原来,仔仔隔着玻璃见胖女人指着自己,又指着母亲,以为事态因他严重了,他不能坐视不理,他在思考各种冲上前去保护母亲的动作。桂英一看儿子,气得赶紧打电话让他走。</p>
当她回头时,恰好瞥见了牛扶桑眉目间的失落。</p>
“这张卡你拿着吧!麻烦你交给她!”牛扶桑指着卡说。</p>
“这我真的不能收!请你理解。”桂英语气强硬。</p>
“这是给包小姐的。”扶桑从包包里掏出一封信,那信没有封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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