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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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成早早起床帮父亲忙碌早餐，眼睛却时不时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门口的方向。</p>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李大明早已出了门去河里捞鱼去了。</p>

就在李成快失望之际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粉色的身影，在清晨的光辉下发着朦脓的光。</p>

“你来啦。”</p>

“我来了呢。”</p>

女孩眯着眼笑着，昨天的人儿，昨天的衣服，今天的笑容，一样的明媚。</p>

见到女孩的一刹那，李成觉得周遭的色彩都明亮了许多。</p>

请桃花来到家中坐下，李成问道：“还是面条吗？”</p>

“嗯。”桃花双颊通红的点了下头。</p>

脸若桃花的模样差点把李成看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跑进厨房下面条去。</p>

同样的吃法，同样的几口，然后面条又到了李成的面前，这让他有些无语。</p>

“今天又咸了吗？”李成情不自禁问道。</p>

“没有，我吃得真不多，你吃吧。”桃花摇着头。</p>

“好吧。”</p>

李成快速的吃完这一碗面站起身说道：“今天我们去山里玩怎么样？我正好去看望一个朋友。”</p>

“听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桃花灿烂的笑着。</p>

山中，蓝天晴空，碧草如茵，万木成林。耳边松涛阵阵，鸟鸣啾啾。</p>

山间小路上李成搓着手说道：“好冷啊，不过空气很好。”</p>

边上的桃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是啊，很清新哩。”</p>

两人走了大半个小时才遥遥望见一座木屋，李成气吁喘喘道：“快到了，好久不锻炼了，这才走了半小时山路就感觉累了，小时候这山里我可是能跑一天的。”再一看身边的女孩，脸不红气不喘，对比一下，李成无声叹了口气，一个大老爷们的体力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p>

随着木屋越来越近，桃花突然停了下来，踌躇不前道：“李成，我们可以回去吗？”</p>

在桃花前方几步的李成闻言愣住了：“为什么，已经到了啊，前边那屋子就是。”</p>

桃花轻摇着唇，双眸怯弱楚楚可怜道：“我想回去了，不想去了。”</p>

“啊，这怎么行？”李成不敢相信，不是说好一起看望他朋友的吗？怎么刚到屋子前又不去了？再细细看了桃花一眼，突然发现她的脸庞很苍白。</p>

“你哪里不舒服了吗？”</p>

桃花双手搅在一起，看起来很紧张：“我....是有点不舒服。”</p>

望着桃花越显苍白的脸色李成咬了咬牙，说道：“你等等，我见见朋友就走，好吗？”</p>

“嗯。”桃花低下了头，似乎有点不敢看李成。</p>

坐落在飞崖上的小木屋在四周青翠植物的映照下更显古老，走近这里只有安静，安静得令人有些发慌。</p>

李成走到木屋的门前，转身看了远处的桃花一眼，恍惚间桃花的身体淡了一些。</p>

“想什么呢？”李成拍了一下额头然后扯起嗓子喊了一声：“姬玄，在不在？”</p>

紧闭的大门过了好一会才嘎吱一声打开，李成不满道：“大白天的也不开门，你..…..”。</p>

剩下的话李成没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开门的人，俊美到有些妖异的人。</p>

姬玄身穿一件简单的白寸衫，黑色长裤，赤脚。黑发流泻在肩头，俊美的面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恍若星辰，身子略显消瘦。</p>

古色古香的木屋前，阳光微醺，清风吹絮，一位看起来十六岁的少年如松站立，清冷的背影仿佛与天地相融，似已把自己的心入那茫茫苍穹。</p>

“你...你...真是姬玄？？？”李成目瞪口呆，指着门口的少年结结巴巴。</p>

“是我，先进来吧。”姬玄侧开身子，目光越过李成望向远方，随后又开口道：“刚刚和你一起的是谁？”</p>

“是一个游客，叫....，人呢，刚刚还在我后面没多远的。”李成扭头看了一眼惊叫道，一会儿的时间，桃花竟杳然无踪。</p>

老屋这里本就视野极好，更何况坐落在西面，终年阳光少，遮蔽视线的树木都没几棵。一眼瞧去，山路间没有任何遮挡，可是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却不见踪影。</p>

“这....。”李成想不明白，也说不明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可能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吧。”</p>

“既然走了，你先进来吧。”姬玄没有追究到底，只是一双眼睛闪过莫名的光华。</p>

“我就不进去了，她不舒服可能先会村里了，我就是来看看你，见你没事我就先走了。”李成有些忧心忡忡道，目光游离在桃花消失的山道上。</p>

姬玄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青年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追的，也追不上的。”具体的原因他没有说，因为说了李成也不会相信。</p>

“不说了，我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你。”</p>

李成没有理会姬玄的话，说完这句话就一脸心急的向着山下跑去。</p>

山峰的颜色，是刚刚浸染过的绿，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p>

“世间多妖异啊。”</p>

姬玄望着如黛青山感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在感叹大冬天的满山青绿，还是其他？</p>

............................</p>

“桃花？”</p>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此时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成。</p>

“是啊，老叔，就是昨天早上和我一起的姑娘，你见过她吗？”李成一脸焦急的问道。</p>

“没见过。”老人摇了摇头。</p>

李成大急：“怎么可能？昨天您不是还见过她吗？昨天早上我们俩一起的，我还和您打了个招呼。”</p>

老人眉头紧皱，奇怪道：“可昨天自始自终就你一个人啊。”</p>

“啊，怎么可能？”</p>

“你是不是弄错了？”老人疑惑道。</p>

“不会的。”</p>

李成失魂落魄般离开老人，望着冷清的乡道，昨天一切恍如在梦中。</p>

“大婶，你有没有见过桃花？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女孩？”</p>

“没有啊阿城，昨天你什么时候和女孩一起了？”</p>

“就是早点八九点的样子，您昨天不是提着锄头下田去了吗？我们俩一起的。”</p>

“可……只有你一个人啊，我还好奇你在路上自言自语和谁打电话呢，又没见你手上有手机？”</p>

昨天遇到的人竟然都没有见过桃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再联系到这些人的话语，李成突然觉得心底隐隐发寒。</p>

回到家，见到李大明关切的眼神勉强笑了笑：“爸，我没事，就是还没有找到人。”</p>

从山上下来他第一时间就返回自己家，心中觉得桃花一定在自己家等他，可惜他失望了，这才有了找人问话这件事。</p>

“可能人家姑娘回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游客不都这样吗？”李大明安慰道。</p>

“可能吧。”李成不知该如何回答父亲的话，只觉自己似乎做了一场不寒而栗的梦。</p>

“爸，中饭我不吃了，我想睡会。”</p>

“去吧。”李大明有些混浊的双眼满是担忧。</p>

李成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化作了一棵桃树，诡异的是自己能动了，变成了一个女孩，还能说话了，还陪着一个男人。</p>

可是两人的面孔好像永远笼罩在迷雾中一样，看不清，摸不透。</p>

她陪着这个男人说着话，笑着，很开心，可惜听不见自己说的是什么。</p>

她看见新的天地，这片天地充斥着以前从没有过的生机。</p>

她和他并肩走过简陋的乡村小道，从村里到村外，最终停在如翡翠般的河流前。</p>

她很喜欢这样，喜欢身边男人的味道，喜欢一碗面条两人分着吃，更喜欢看着男人吃东西的样子。</p>

她想永远这样。</p>

永永远远。</p>

可是，她和他一起来到一座山，一座不高的山。她还看见了一座木屋，古色古香的木屋。</p>

她怕了。</p>

天地间，不止一座山和一座屋，还有一把剑。</p>

一把紫色的剑，一把如烟如雾聚散无常的剑。</p>

这把剑就凌空悬在屋顶遥遥对着她。</p>

剑气煌煌，森冷。</p>

她走了，悄悄走了，躲着和他一起的男人走的。</p>

最后，她在心中默默喊了远处男人一声：阿成。</p>

“桃花......”。李成惊醒了，床上的他满头大汗，睁开的双眼满是惊恐。</p>

是梦吗？</p>

醒后的李成满脑子全是梦中的场景，为什么模糊了容颜，为什么最后会叫他的名字？</p>

天色已然暗淡，李成沉默着走出房间，出了大厅来到院中西侧，静静看着这颗陪伴了孩童时期，少年时期的桃树。</p>

桃花刚刚种下的第一年，李成仍记得那时孩童模样的自己总是缠着母亲问怎么还没有桃子吃，那时的母亲喜欢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快了，快了，你再长大三岁就有桃子吃了。</p>

果不其然，三年后桃树结果了，也是这一年的冬天母亲走了。</p>

母亲走的那段日子，记得自己喜欢躲在桃树底下哭，再长大些，自己什么事都喜欢和桃树说，有时还述说着对母亲的思念。</p>

这样的情况直至自己去了市里上高中才停止，只是自己每次回家都要在桃树前站一会儿。</p>

现今看着院中的桃树依旧桃花朵朵，微风拂过，阵阵清香，沁人心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