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不奈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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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默良久，百花才道：“若此事当真是章献太后所为，展大人觉得我该当如何？”</p>

展昭闻言一愣。</p>

他虽然作了这样不臣的推测，心里却并不十分相信——堂堂一朝太后插手如此细枝末节的事，听来总有些不切实际。</p>

如今暂且不论猜测对否，就算当年纵火案的主谋真是刘太后，又能怎样呢？</p>

先帝真宗晚年多病，因担忧皇后刘娥篡夺赵氏江山，因而与宰相寇准密谋“太子监国”之事，不料事情败露，寇准被罢相、丁谓取而代之。而后周怀正兵变被告密，刘、丁二人趁热打铁，彻底掌控朝政。</p>

真宗驾崩后，遗诏军国大事权取皇太后刘娥处置，而后刘娥更是身穿帝王龙袍、接受群臣所上尊号，至死不肯还政于今上。</p>

太后刘娥入殓后，皇太妃杨氏揭露刘后当年杀母夺子的恶行，朝野上下一片震动。今上遣人查看生母灵柩、就此替刘太后正名，更亲率群臣行丧葬之礼，更定谥号为“章献明肃”，下旨朝野上下乃至明间不得对太后往事妄加一轮。</p>

对于这样一位近乎传奇的太后，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处置了一名臣子，不过是她波澜壮阔的一生里，不足为人所道、不足挂齿的一件小事罢了。</p>

而对于这样一位颇受争议却又为今上所敬爱的逝者，谁又能清算她当年的旧事呢？</p>

百花见展昭低头沉思良久，知他为难，抱歉道：“是我失言了，展大人不必放在心上。”</p>

贺兰尚且不懂他们中原的朝局，只是担心百花冒进，因而低声劝道：“公主还请三思。”</p>

“我也想过，若真是这位刘太后的手笔，除了罢手不管此事，没有别的选择。”百花心知厅上三人都是有心替她分忧的，痛痛快快道，“但我魏家忠贯白日，这案件又有诸多蹊跷，但凡有一点别的可能，我都要查清楚。”</p>

展昭这才想起狄青方才说的话，转头望了一眼他，又道：“听狄兄说，魏娘子要去随州？”</p>

百花点头道：“听得当年的故人说，我外祖同随州一位大人曾经有过节——眼下也没有别的线索，就想去随州查访查访。”</p>

展昭听她说得含糊，心知她是不愿与外人提及，因而转头同狄青商量道：“狄兄可曾和杨校尉商议定了启程的日子？”</p>

狄青不知怎的心虚地瞥了一眼百花，轻咳一声道：“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眼下都看魏娘子的安排。”</p>

“那就后日吧。”百花爽快定了时间，正待转头和贺兰说些什么，却见奶娘抱了安安来。</p>

白蒿引了二人到展昭跟前，笑道：“娘子想着大人挂念安安，特地让人抱来给大人瞧瞧。”</p>

展昭尚未娶妻，总觉得这场面有些莫名的尴尬，忽而又听得白蒿的称呼，疑惑道：“安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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