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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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微微颔首，又道：“你要往延州去，还得问问你父王的意思。”李元昇忙出言表态：“百花能为大夏尽绵薄之力，臣弟自然求之不得。”李元昊笑道：“既然如此，便将新成的一队铁鹞子拨给你，也让大伙儿瞧瞧，百花公主献的特骑是否用得。”</p>

百花哪受得起这个，忙推辞道：“臣侄当日所献，不过是一纸文书，如今铁鹞子已几经打磨调整，凝结了百官心力——此等杀器，岂能在未战之时便让宋军窥得一斑了。”</p>

李元昊听她言之有理，改拨了三百精骑，又着人快马往宥州送消息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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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诸事议罢，众人一同退出了紫宸殿。李元昇同令介大人仍有事待议，百花便自己往丹凤门去了。</p>

不料刚走出几十步，百花便听得身后有人唤她，便停步回望。</p>

张元被小汪洋将军拉着说了几句话，转头见百花公主已没了影，忙快步追了上来；张元见了礼，笑道：“敢问公主，为何要去宥州？”百花不为所动，莞尔道：“大人既不相信百花所言，又何必再问。”</p>

张元正欲再说，却见有人迎面而来，正是国学司主簿崔子怀。</p>

崔子怀尚了公主，又在国学司观政历事半年，年前便受命提拔为主簿，如今瞧着正是春风得意。三人见了礼，崔子怀笑道：“早间接了野利大人的吩咐，说是公主要在国学司开一门兵法，不知定在几时？”</p>

百花不成想真有这回事，笑道：“野利先生说笑罢了，崔大人不必在意。”崔子怀叹道：“如此倒是可惜了，国学司里想听这课的人，可不在少数呢。”</p>

张元听得这话，面上不由得浮起些轻蔑来——国学司那些书呆子，哪里懂什么兵法，与其说想听这课，不如说是想借机一亲芳泽。他正鄙夷着，又听得百花笑道：“若真要开这门课，也轮不到我来，张大人珠玉在前，我怎敢班门弄斧呢。”</p>

张元也是眼高于顶的人，偏偏受了百花这一句赞扬，心底的欢喜直满溢到眼角眉梢来，忙笑着说惶恐。</p>

三人又闲话了几句，才各自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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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了学，崔子怀回了府中，先往祖父屋子里问了安，才回到自己院子里来。园子里含山正招呼着下人扑蝶。</p>

崔子怀见她一袭银朱红云锦广绫合欢长衣，头上玫瑰晶的并蒂海棠步摇随她动作摆动着，实在是娇俏动人，他心里爱怜得很，缓步走到含山跟前，笑道：“这蝴蝶好好的，干嘛要扑它？”</p>

含山闻身转头，瞧见是崔子怀回来了，笑着挽了他往正屋里去，笑道：“我头一次见这蓝底白斑的蝴蝶，映着阳光好看极了；要是扑着了就送到修内司去，让他们依着样子替我打一只钗来，一准儿好看。”</p>

崔子怀爱听她这些天真烂漫的话，笑道：“你若想要，画个样子给他们就是了，何必辛苦去扑来。”含山笑着嗔他不懂行，又问他国学司里的事。</p>

崔子怀想起白日里众人听闻百花公主要来讲学的兴奋模样，颇觉好笑，将这事与含山细细说了。含山呷了一口茶道：“国学司里头还有好兵法的人么？”崔子怀笑道：“好兵法的人不多，仰慕百花公主的人倒是不少。”</p>

含山嫁了崔子怀，哪里还瞧得上国学司众人，放眼兴庆府，除了几位皇子身份尊贵，若要论起样貌才学，也就只有仁多黎廷能同崔子怀媲美；然而，这满城皆知百花公主与忠勇侯府交好，转眼二人都到了年龄，忠勇侯却无半分表示，摆明了就是对公主无意。</p>

如此一来，凭她有翻天的本事，也找不出比自己更好的亲事来。</p>

想通了这一层，含山心头畅快得很，笑道：“百花如今也快十五了，亲事还没个着落，难不成整个大夏还没有她瞧得上的吗？”崔子怀笑道：“此前也许没有，往后却有了。”</p>

“谁？”含山奇道。</p>

“张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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