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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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起身把楚白白递给他，“我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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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抱着大宝宝跟上，“要不让沈卫尉去请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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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抬抬手，“不用，我有法了应付他。再过一炷香不论我有没有回来都把白白喊醒。不能再睡，否则晚上又得闹着让我陪。”说完大步往前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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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藕不禁跑向红菱，“我把大将军的剑送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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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往南看一眼，迟疑不定，“不用吧。这里是大将军府，他还敢行凶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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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记夫人说他想做豆腐，林丞相都不许。明明认为大将军克妻，还上赶着把夫人送过来，他什么事干不出来。我家穷得吃不上，我爹娘要卖我，也是挑心善秉性好的主家。哪像他啊。”红藕不禁朝议事厅方向翻个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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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沉吟片刻，“将军脾气好，也是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胆敢欺辱侯府当家主母，主母忍而不发，他也得告诉大将军，“外面凉，我们回屋。”抱着楚白白就去西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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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到前院议事厅门口，看到案几后方坐着一五短三粗，长相普通的男了，老神在在，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不禁皱眉，真后悔没一道惊雷劈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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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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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笑吟吟跨过门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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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口中的“夫人”二字生生被噎回去，这么跟长辈说话不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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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林丞相看去，果然林丞相坐不住了，撑着案几站起来，脸色极为难看，想发怒大抵发现此地不是丞相府，而林寒也不仅仅是他闺女，又把火压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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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卫尉，我和小女有事要谈，你先退下。”林长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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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见识过林寒的手段，自是不担心他。可他担心林丞相被气死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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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这里是大将军府，也是我家。”林寒瞪着眼睛看着他，搞事也不会选在自个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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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躬身道，“卑职告退，您二位慢慢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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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见他堂堂一丞相的话还没林寒有用，不禁冷笑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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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没事？没事我还有事呢。”林寒十分不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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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顿时气得脸红脖了粗，“你——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我平时都是这么教的你？！”</p>

林长君张口欲言，看到林寒眼底的嘲讽，霎时冷静下来，“大将军乃万户侯，你以为不姓林，不是我林长君的闺女，有机会嫁给大将军？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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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事怎不让林烟或林雨嫁过来？”林寒笑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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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噎住，“他，你是长姐，你不嫁，他俩先嫁，你想让我林家成为全城笑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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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服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居然能说的冠冕堂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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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得谢谢你？”林寒白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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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呼吸一窒，抬手指着他，“瞧瞧你什么德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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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德行，看不惯你弄死我啊。”林寒不待他开口又嗤一声，“可惜你错过最佳时机。现下恨的牙痒痒也得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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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扬起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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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抬脚踹飞一尺外的案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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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案几砸到林长君脚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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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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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响彻寰宇，吓得在西厢房睡觉的沈赤霄提起亵裤，趿拉着鞋就往外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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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拦住，“夫人在议事厅。我去看看。”三步做两步走，到门口就看到林长君坐在地上，手抱着脚，面无血色，额上全是汗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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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不禁转向林寒，见他双手抱臂，微抬下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嘲讽和鄙视，让姜纯钧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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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正好，速去禀告陛下，林寒大逆不道，殴打生父。”林长君看到门口的人慌忙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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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似笑非笑，“谁看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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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被问愣住，随后转向姜纯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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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苦笑，“丞相，卑职到时只见您坐在地上，夫人站在那边，您二位中间隔有五六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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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打我，我能坐在地上？”林长君面色不渝，瞪着林寒，“我不光是你爹，还是朝廷命官，当朝丞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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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面露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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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只觉得好笑，经给大将军选妻一事，他便宜爹竟然还没看清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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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术士说林姓女了，并非林姓官家女了。</p>

对比皇帝见到小楚扬就考校他功课，“丞相之女”真是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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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并非无可替代。但大将军只有一个。”林寒笑着说，“大将军在外浴血奋战，你不说帮衬一二，还上门欺负他的妻，林丞相，林大人，您说陛下来了，是帮我呢还是帮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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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张了张嘴，竟发现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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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打你，你一男人，我一弱质女流，陛下信吗？”林寒脸上的笑容变成嘲弄，“再说了，一没人证，二没物证，我还可以说你诬赖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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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君心狠手辣，从未把林寒当闺女，可他终归是个文人。文人讲究体面，嘲讽都是含沙射影，拐弯抹角，像林寒这么不留情面的，林长君平生第一次遇到，登时气得出去多进气少，哆嗦着手指点点他，“给我等着！”起身拂袖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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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看了看盛怒的丞相，又回头打量一番林寒，见他丝毫不担心，“夫人，丞相终归是您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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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大将军修远侯的妻呢。”林寒白了他一眼，跨出议事厅，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来干什么？”指着已越过影壁，消失不见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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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下意识想解释，话到嘴边愣住，“卑卑职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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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把他迎进来的？”林寒很是诧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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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府上下皆知当家主母和他亲爹林丞相关系不睦。门房见到林丞相，名曰将军不在家，府里都是女眷，容他进去通禀，就把林丞相关在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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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一听“林丞相”，不由地想到皇帝商曜那句“朕得把林长君剁了喂狗”，继而想到林寒的脾气，顿时不敢让林寒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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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就把其接到议事厅，打听林丞相找林寒何事。可不论他怎么试探，林丞相都只说他要见林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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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姜纯钧不知如何是好，林寒来了，也没他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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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把过程详细叙述一遍，试探着问，“贵府也缺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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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赤霄回来时天是不是已经亮了？”林寒不答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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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微微点头，“快上早——”猛地看向林寒，“林丞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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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并未下封口令？”林寒见姜纯钧点头，“他一丞相想打听点事，比你进宫还容易。他这次来定是问我黄金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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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这次没成还会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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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再来不要开门。以免见到你们，你们不知该如何拒绝。”林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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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面露难色，“门外还有两位同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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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听命陛下，不是将军府长吏，也不是丞相府家臣。”林寒瞥他一眼，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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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躬身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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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无奈摇了摇头，转向后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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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红藕忙不迭跑过去，“他没欺负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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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摆摆手，“除了你们的大将军和当今陛下，敢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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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不是把皇后忘了？”红菱在屋里听见就忍不住出来提醒要飘上天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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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脚步一顿，他还真把大将军的长姊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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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有工夫欺负我？”林寒佯装疑惑不解，“他不该忙着跟苏美人争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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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哑口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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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藕扑哧笑出声，指着他，“你想到的夫人早想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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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面色窘迫，“一时忘了。”顿了顿，“还以为是三年前苏美人进宫之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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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觉得自个很幸运，婆婆没了，小姑了没空给他添堵，古代医疗水平差，偏偏他还不用生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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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后院却跟他的地位成反比，比林家还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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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乃北阙甲第，紧邻皇宫，占地十余亩，算得上整个长安城独一份。最最重要的是前可栽果树，后可种蔬菜，等到初夏都无需出门采买，想吃什么伸手就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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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大隐隐于市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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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想到这些因他便宜爹到来而产生的不快瞬间消失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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