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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敏儿嗤笑一声,“那你不帮拉倒,大不了到时候大家一起死。”</p>
梦周吸口气,平复心情。</p>
“不过说认真的,他要是真想纳你为妾,不怕后院起火啊。”</p>
“你!”</p>
沈敏儿忍住笑,按按梦周的手道:“开个玩笑嘛。不过我可是听说这淮安王的妻子四年前就离世了,还有人说她是失踪了。不过具体到底是怎样,现下只有四王爷知道了。啧,说来这淮安王也算情深,后来竟再也没娶过其他女子。”</p>
梦周一怔,不知怎的心头忽的一痛。</p>
“你怎么了,心疼啊。”沈敏儿说着拍拍梦周道:“现在刚好有个机会让你既能查案,又能多了解了解这桩秘事,满足你的好奇心。一举两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p>
梦周揉揉心口道,“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p>
“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淮王府,我在外面替你映衬。”沈敏儿塞个铃铛在梦周手里,“这个给你,我们再见。”</p>
下晌,梦周晃晃悠悠转回淮王府,门口守卫远远看见她互相交换个眼神立马往里头报信。</p>
不时,璟溶的身影就出现在大门口。</p>
梦周抬眼对上璟溶的眼,步子猛地一停,不知怎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p>
璟溶心叹口气,缓步上前道:“鹤山他们已经回来了。”</p>
梦周知璟溶是在给她台阶下,也明白自己白日里那些不过是些牵着过往的胡思乱想,可她瞧着璟溶身后那道门,却是怎么也迈不开脚。</p>
璟溶看出她的犹豫,轻声道:“京都有家酒楼菜品很好,我带你去尝尝。”</p>
梦周咬咬唇,有些事确实要说清楚了。</p>
“好。”</p>
天色渐晚,梦周从楼上往下看去,街上热闹非凡,人群行走在天边淡淡的明色之下,只等那层光亮消散之后,灯火重辟一个世界。</p>
“我之前见过你。”</p>
梦周斟酌几秒道:“在一个小客栈,那时候你身边还有那两个孩子,哎,要不说缘分这种东西真是不可说呢,我那时候还在想可千万别再遇见你了。”</p>
梦周这话说的凄怨又满含回忆,璟溶身体一僵,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干裂,“为何?”</p>
她细想想第一次见面就拿了人孩子钱袋抵饭钱,第二次见面又企图绑了他孩子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只叹口气道:“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是我自己的问题罢了。”</p>
梦周说着抓住个小二道:“麻烦,这上两壶酒。”</p>
“得嘞,客官您稍等。”</p>
那小二走后,两人又陷入一时的沉寂,周围喧嚣就这么直冲冲的撞过来,撞得璟溶更是心烦意乱。</p>
“二位客官,您的酒就来了。”那小二瞄着气氛不对,放下酒立马脚底开溜。</p>
梦周倒杯酒开口道:“我今天见过二位小主子了,聪明伶俐,很让人欢喜。”</p>
“我本想亲自带他们去见你。”</p>
这话映衬着璟溶的身份,梦周怎么都觉得这话听来低微了些。</p>
“是我该亲自去见二位小主子才对。不过还好今日有贵人带着二位小主子,不然依我这脾性,指不定又作出什么不知分寸之事。”</p>
梦周仰头喝口酒,丝毫不顾及她现在这一身女装,“京都的酒就是不一样。”</p>
璟溶皱眉,“别喝这么冲。”</p>
“没事儿,我酒量好着呢。”梦周说罢垂眸缓了两秒,又倒满一杯酒冲璟溶笑道:“这杯酒敬你,多谢你这一路对我和鹤山的照料。”</p>
“这杯酒是赔罪酒,多谢你这一路对我的包涵。”</p>
“…”</p>
一杯杯酒下来,梦周眼里已逐渐失了清明,璟溶就这么静坐着看着她一人言语,他知道今日她心里憋着口气,那些说不出来的话,就只能这么一杯杯的当做消解往下喝,他心疼却不知从何说起。</p>
喝到最后,梦周已然失了神志,说出的话都变成了呢喃。</p>
“这杯酒,敬…。”</p>
璟溶扶住梦周往下滑的身子,轻声道:“我们回家吧。”</p>
梦周戳戳璟溶心口,“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不回去。”</p>
她说着像想起什么一般,有些愤怒,“你怎么回事啊,都娶妻生子了还来招惹我,现在还想三番五次的骗我回家,居心叵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你想纳我做妾,我也不稀罕。”</p>
梦周这话说的正气凛然,震的璟溶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他苦笑一声,怪不得中午跑那么快。只是瞧着梦周醉酒这模样,只怕他说什么都变成了引诱欺骗了。</p>
路上,三七驾着马车刚过了繁华路段,就听见车里璟溶吩咐道,“三七,停车吧。”</p>
璟溶扶着梦周从车里出来,看一眼三七道:“你先回去吧。”</p>
“是。”</p>
轱辘转远,璟溶拨拨梦周散落的发丝,低声问道:“还是不舒服吗?”</p>
“下来之后好多了。”</p>
梦周伸出手拉住璟溶的胳膊,“你,你扶我一下,我看着路抖。”末了梦周补一句,“这要是磕一下,去京都医馆得花多少银子。”</p>
璟溶哭笑不得,“你就这么紧张银子。”</p>
梦周叹口气,很惆怅的模样,“你有钱你不懂。”</p>
“那你嫁给我,这些就都是你的了。”</p>
夜色微风,璟溶的话轻轻柔柔撞在梦周心上,带着蛊惑。</p>
梦周停下步子转身看向璟溶,“可你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且,你心里还没放下她,对不对。”</p>
璟溶对上梦周亮晶晶的眼眸,缓缓道:“你心里有我。”</p>
梦周垂眸低笑一声,再抬头眼里有委屈,有期盼还有隐忍,“被你发现了。”</p>
璟溶扶着梦周的手一紧。</p>
“我心里有你,可你心里有别人,所以为什么是我呢,我们是不是很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心悦的究竟是谁。”</p>
璟溶心头一窒,过往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可每每眼前这个人醉后说的话,他都分不清究竟是谁醉谁醒。</p>
璟溶叹口气耳边又响起很久以前的那些质问,还有那个委屈的,不甘的她。</p>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到我忘了我只是你计划里的一步,我就像颗棋子,拼命想跳出这个棋盘,可是我知道只有废棋才能破出这个局”</p>
“你醉了”</p>
“是你醉了,是你看不清你的心。”</p>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这才让人难过,醉了的人知道自己说什么,清醒的人却怎么都点不透。”</p>
璟溶从回忆里抽出身,他伸手抱住眼前人,声音低低沉沉敲在梦周心上,“苏清徽,我等了这么久才把你盼回来,怎么舍得让你做别人的替身。从我们再见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无论过了多久,人永远也挣不过自己的本心。苏清徽,你是我在这浮沉世间里唯一的光了,我舍不得。”</p>
梦周脑里一片混沌,她听不懂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她想伸手推开,推开那些怪异的情绪,可抬起手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就心软了。</p>
月色明明,仿佛这个拥抱隔绝山海只为她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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