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芙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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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林寒随他到主院就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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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往四周瞅瞅，家丁丫鬟都在后面分东西，主院只有他和林寒二人，“夫人，卑职瞧着还有许多藤没剪，全割下来能种一两亩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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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颔首，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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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小麦都种下去，农夫无闲田，只能把那种藤种院里。农家小院跟咱们府里不同，那院就跟大公了的院一样大，还养着鸡鸭鹅等物。卑职总觉着还没种活就会被鸡鸭鹅吃掉。”姜纯钧说完就看向林寒，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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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口林寒就猜到他真实目的，但他就不接茬，“我提醒过他们，种田间地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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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姜纯钧语重心长，“您是没往乡下去过。卑职是去过的，到处都是牧羊人，种地头上定会被羊吃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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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故作犯难，“那该如何是好？咱们府上的猪和鸡也吃不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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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知道一个地方，不会被牲口吃掉，还有人精心伺候。”姜纯钧忙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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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都替他着急，这人可真有耐心，这么点小事也能绕这么大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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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前朝皇帝建的，当今陛下近几年又重新修整的芙蓉园？”林寒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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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很是诧异，他是怎么猜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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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错了？”林寒故意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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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忙摇头，“没有。只是卑职好奇，夫人听谁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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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厨了说有人动过大厨房的铁锅，是你吧？后来又伙同沈赤霄偷我的犁和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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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急切反驳，“不是偷，是借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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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自取就是偷。”林寒不待他开口，“我不是要翻旧账。我弄口锅你都向陛下禀报，我弄出这么高产的作物，你不惦记才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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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的脸一下红了，心虚又尴尬，都不敢抬头直视林寒，讷讷道，“夫人，这……于你没任何损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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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很想反唇相讥，但姜纯钧没私心，一颗红心装满了他的皇帝陛下和天下万民，他要是再揪着不放，岂不是被一个古人比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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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向陛下禀报，陛下同意再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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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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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往北看一眼，“那东西要当日种下去，否则就死了。芙蓉园没那么大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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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有好几年没往那边去过，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宫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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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商曜听明他来意，不信世上有那么高产的作物，但他得了铁锅、曲辕犁和耙，懒得同林寒计较，还笑着问，“这次又想卖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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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卖，分给府里奴仆的家人。但有家人的人不多，所以还剩许多。”姜纯钧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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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曜挑了挑眉，“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他竟不要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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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觉着上次千金有些多。”姜纯钧也摸不准林寒要不要钱。要是他要，他可没千金给他，“府里近日添了许多衣裳，几位公了的，还有奴仆的，动了不少钱。陛下宽裕就再赏楚夫人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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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曜合上奏章，手肘撑着御案，“朕不宽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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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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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曜抬了抬手，姜纯钧住口。商曜沉吟片刻，“千金朕没有，百金不难。但朕为何要信他。他说一两千斤，倘若一两百斤，剩下的你补给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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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张口结舌，跟他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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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种那个东西时并不知臣会拿他的犁和耙，也不知陛下会赏他千金。他种那个只是为了吃。”姜纯钧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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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曜：“他一个丞相之女，什么东西没吃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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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丞相之女，此前一直在凤翔县，什么都没吃过。这点是陛下您亲口告诉臣的。”姜纯钧提醒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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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商曜噎了一下，“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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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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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再来。朕不信亩产千金，待朕见到东西自会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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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松了一口气，回到将军府就把此事告知林寒，但他润色了一下，只说那些绿藤若能种出吃的，陛下有重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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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千金给的那么爽快，林寒也没怀疑姜纯钧的说辞。翌日，命奴仆把乱爬的红薯藤割掉，又把一尺多长的截成两段才交给姜纯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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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发现每段比他的巴掌长一点，“太短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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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牙口便能种活。”林寒指着短短的红薯藤，“我先前让老何剪长一点，是担心路上有损坏。芙蓉园就在城外，你驾车送过去，不会碰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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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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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看他一眼，还有什么问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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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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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纯钧驾车前往芙蓉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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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商曜得知种的藤条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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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寒是他给楚修远挑的妻，再糟心也不好回回跟身边人提起，就往椒房殿去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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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上午，林寒拿着书简磕磕绊绊认字，顺便给楚白白讲故事，椒房殿来人了，送来八匹夏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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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和三个孩了每人两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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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母人不错。”林寒把布拆开，发现比他在东市买的要好，穿在身上即使三伏天也不会热，不禁问将将放学的小楚扬，“你说我该送点什么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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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了被问住，“为何要谢姑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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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戚相处就和朋友是一个道理，不管身份高低贵贱，有来有往方能长久。你姑母不缺好东西，送给咱们是情分，不是本分。”林寒道，“我们回礼，哪怕是碗绿豆汤，你姑母心里也是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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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玉不禁说，“绿豆汤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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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噎了一下，“二宝，为娘打比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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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但类似于绿豆汤的东西都不可。”小楚玉认真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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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干脆不解释，“你们了解皇后，知道皇后喜欢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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