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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凝和陆北两人，在公寓里猫了一个春节，婉拒了月阿姨上门服务的提议，这个最热闹的节日他们决定过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平凡日子。</p>
即便是除夕那天，听着外面烟花炮仗响得热闹，家里面，他们两个也只以简简单单的清粥小菜度日，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夏天，他是拳手陆北，她是学生闵凝，仅此而已。</p>
闵凝会做的大鱼大肉不多，过年采买也只是在附近的超市，除了每天必备的鸡蛋牛奶，新鲜蔬果之外，年夜饭只是比平时多买了一块里脊肉，一盒冰鲜虾仁和杏仁豆腐。</p>
好在精品超市里的食材品质极佳，闵凝会做的那几个家常菜，只要稍稍换换食材都可以变成一道全新的菜，比如麻婆豆腐里的北豆腐换成杏仁豆腐，烧茄子的长茄子换成圆茄子，青椒肉丝里的肉换成烟熏培根。</p>
陆北不挑嘴，他们都很满意这样简便的三餐。</p>
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一起早起出门采买食物，在外面吃过早餐，上午到家就开始准备午饭。</p>
闵凝以前在家总做饭，妈和哥哥不挑剔，所以她的厨艺一直都是停留在初级水平，而且发挥也不稳定。不是煎茄盒的油放少扒锅了，就是酱油放多土豆变成深褐色。</p>
除了卖相，菜其实入口还是不错的。闵凝一直有这个自信。陆北也以三碗白米饭配菜，用行动对她进行了肯定。</p>
直到有一天，闵凝心血来潮让陆北严肃评价自己的厨艺，他的话让人有点傻眼：“也谈不上好吃不好吃，反正挺家常的。陆家有厨师有营养师，这种专业人士做的，都有股专业味，你和他们不一样。”</p>
和专业味比，她的菜不一样？这是在夸人吗？</p>
闵凝不甘心追问他：“你家里还有别的女眷，你不会没吃过正常的家常菜吧？”</p>
闵凝一直以为做饭这件事上，自己可以走通陆北温情的那根神经，哪知道他陆少根本没放心上。</p>
“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家常菜的概念。四姨自己常年节食就不用说了，三姨和二姨爱较劲，很早之前，好像两人前后脚都考了厨师证，我很少回去吃饭，也分不出来哪些是她们做的，哪些是家里大厨做的。”</p>
陆北一直以来就缺少“家常”的神经。</p>
家中守丧，突然没了外人打扰，闵凝和陆北就有了大量的时间默默的怀念陆老拐。</p>
他们的父子关系在陆北小的时候，就像漫画《父与子》一样甜蜜温馨，陆老拐几乎照着漫画还原了取悦儿子的方法。</p>
最让陆北印象深刻就是，有一年暑假，他早上从睡梦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野外，群山湖泊前，他惊讶且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连夜派人把床和自己一起端到了这里。</p>
陆北回忆着，淡淡微笑着，失去亲人的痛苦仿佛弥合得更快了。</p>
“陆北，你也是无父无母，我也是无父无母，可看看我们记忆力的东西，其实你比我幸运。”</p>
父母是所有人生而无法抉择的起点，这个起点几乎是决定了人生的高度和广度。这个爹，拼与不拼也是他们无法选择的。</p>
陆老拐给了陆北一个最好的人生开端：有资本、有磨砺、有温情、也有残缺。</p>
陆北动情看闵凝，无不怜悯：“你的起点以后就是我，这还不够吗？”</p>
“你又不是我爸。”</p>
“那你叫声爸不就行了。”刚说两句温情的话就这么被他带歪。</p>
·</p>
春节里的几天，闵凝和陆北都爱上了看电视。</p>
电视里的节目丰富又喜庆。什么七天乐大拜年，还有历年春晚小品重播，他们每天窝在楼下的客厅沙发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这种不用过脑的节目。</p>
两个人都津津有味。</p>
去年他们看春晚的时候，闵凝给陆北补习的明星知识，大明星小明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她东说一句西说一句，陆北竟然都还记得，闵凝笑叹他记忆力惊人，陆北挑眉很鸡贼地说：“大明星脸熟好记，还有一些新人是因为我在四姨那里见过，所以也有印象。”</p>
原来不是他认脸，是走了捷径。</p>
“之前你怎么不说？害我以为终于能有机会教你点什么。”</p>
为此，去年闵凝还得意了好几天。</p>
“还不是怕扫夫人你的兴致，所以我也就装一回小粉丝了。”</p>
陆北笑着剥了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摘干净上面的白丝，一瓣一瓣喂给闵凝，连吃两瓣，酸得她汗毛都炸起来。</p>
陆北还要继续喂，闵凝急忙捂嘴，果然路边的橘子遇上难吃的概率大。</p>
“酸的都苦了，”闵凝伸手去够另一个，重新剥过再吃，更酸。</p>
更让她傻眼的事，陆北反而不以为意，两个都迅速吃掉。</p>
“你不觉得酸吗？”</p>
他笑：“酸。不过酸有酸的味道，挺好的。”</p>
谁也没说橘子一定就是甜的，遇甜吃甜，遇酸吃酸，他把这都能当成历练。</p>
“谁让你超市里好好的橘子不买，偏去路边的小货车上买，你还问人家甜不甜，人家不骗你这个傻子才怪。”</p>
超市里的橘子也不知道是哪里进口的，比外面贵了三倍，闵凝是抠门惯了。</p>
“流动摊位不靠谱，下次去菜市场的固定摊位就好了。”</p>
陆北只是笑，不停地嗯表示附和，同时拉人入怀当抱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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