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都是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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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拐遇刺了！</p>

陆北离开，原来安排了东哥负责围剿杨宜的势力，杨宜已经被限制了半年多，身边死忠所剩无几，李东用雷霆手段清除杨宜的人马，大概因为太过顺利，反而放松了对杨宜本人的看押，被他的余部又从李东手里把人给抢了出来。</p>

后来到处找不到杨宜，不曾想，杨宜潜入陆家大宅，突破的层层门禁，拷走了不少文件。</p>

大宅里发生了交火，几名保镖受重伤，三夫人正好和杨宜撞上，被他开抢击中当场不治，陆老拐也在被护送离开的时候后背中枪。</p>

消息来的时候，是半夜两点。</p>

李东和陈凯已经善后过，陆老拐正在急救的时候，电话打过来，陆北他们匆匆收拾就往回赶。</p>

陆北唯一的亲人，他的父亲，生死就在一线间，闵凝把心悬在了嗓子眼里，一路上陆北却镇定得可怕，这趟回去，闵凝想也知道势必是要有一场血的复仇。</p>

早上七点，陆老拐从手术台下来后，休克正在抢救的时候，他们正好抵达。</p>

弹片贯穿腹部，造成的脾脏破裂，仅进行了腹部穿刺诊断，就被失血性休克中断了。</p>

医生怎么会不知道救治的是什么人，在面对陆北咄咄审视的时候，他眼里的无畏和无奈已经判了这个老人的死刑。</p>

救无可救，连医者都缴械于命运了。</p>

陆老拐以惊人的意志撑过了这一轮抢救后，他们父子终于相见。</p>

陆老拐躺在仪器之间，带着氧气面罩，小小的身体剧烈起伏，他微微伸手，陆北伏在他的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陆老拐面如金纸，已经说不出话，只剩老泪纵横，这里该有多少遗憾和不舍，陆北怎么可能不明白，隐忍道：“有我在，你放心。”</p>

有我在，陆家不会有事，有我在，就不会放过杨宜。请你放心陆家，放心陆家的敌人，更要放心你的儿子可以活得很好……</p>

陆老拐微微点头，泪已经停了下来，他看了看伏在门口的两位夫人，只是眼珠轻轻的划过，然后目光落在了远处闵凝的身上，两位夫人、李东、陈定银父子还有陆北，他们都在等着闵凝走上前。</p>

闵凝看着白色床单上洒满的清晨阳光，只觉得刺得人眼酸涩，她想起了我的母亲，想起来了她离去那一刻的无力。</p>

父母之于子女总有离开的一天，只是他们心怀不甘的时候，做子女的却不能为他们做任何努力。</p>

闵凝的手代替了陆北的，陆老拐粗糙冰冷的手仿佛不是一个人的手，像一块马上就要随风化去的朽木，闵凝紧紧拉住，眼泪已经星星点点打在了他的手背上。</p>

“伯伯……”闵凝实在说不出你会好起来的话，这是一场告别，大家都要用最诚实的对白来给今生的相识画一个句号。</p>

“我——”</p>

陆老拐对闵凝强扯出一缕微笑，痛苦地往下拨弄氧气面罩，他费劲了力气仍然不奏效，闵凝大胆帮他拉下，只见他蠕喏着，“孩子……叫、我……叫我……”</p>

叫他父亲吗。</p>

在闵凝生长的二十年中，她从没用“爸爸”“父亲”这样的词汇。</p>

闵凝缺失的不只是父爱，而是半边天一样的人生，称之为父的，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p>

晚饭后询问我功课的严父？</p>

还是每晚一通电话问自己有没有安全入宅的慈父？</p>

闵凝记忆里，这些温馨画面里的人物早就已经被陆老拐所替代。</p>

这一生这一句，她该叫他如愿，“爸。”</p>

闵凝叫是那个视为自己为儿媳的陆老拐，还是那个弃她而去的亲生父亲，连闵凝自己也分不清。</p>

这一声，闵凝叫得自己肝肠寸断，“爸，不要走，我只剩你一个人可叫，让我多叫几次……”</p>

只听监视器上，刺耳的一声划破整个病房……空气里慢慢弥散开一种可以相互传染的悲伤。</p>

陆老拐就这么离去了，他最后表情停留在安慰和痛苦交织中。</p>

他的这一生经历了无数诡计和械斗，最后他落幕在一场拙劣的刺杀中，闵凝为这样的强者唏嘘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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