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是少年，怎么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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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鹿鸣现在解释再多也是徒劳，小喜根本不想要答案，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p>

她抬眸望着他，眼睛里波光粼粼：“我会好的，我每天乖乖吃药，你别离开我好吗？”</p>

鹿鸣的心碎了一片，他的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不会离开你。”</p>

他无法对她说永远，因为他不知道他这一世还有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这一生结束后，又将去到何处。</p>

小喜的眼眸中满是期待：“吻我好吗？”</p>

鹿鸣眼睫轻颤，他没有回应她，一旦开始，他怕自己停不下来。</p>

小喜见他犹豫，忽而冷笑一声，从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p>

本来是为他着想，不愿让他喝的，现在没有办法了。</p>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牛奶，递到了鹿鸣的面前：“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喝了吧，喝了早点睡，明天早起去蓝海。”</p>

没错，她要尽快去学校，她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得到了鹿鸣。</p>

鹿鸣自然知道那杯子里装的不只是牛奶，可他没有选择，若是不喝，小喜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p>

他接过杯子，努力挤出一抹笑：“好。”</p>

小喜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p>

他盯着那杯白色的液体，慢慢地抬起了手，动作自然不决绝，他怕来不及吃下安定，就已经控制不住。</p>

咚咚咚——</p>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两人面色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p>

冯兰的声音传了进来：“宝贝儿，你睡了吗，妈妈来给你送粉嘟嘟。”</p>

粉嘟嘟就是兔子玩偶的名字。</p>

赵小喜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妈妈，我不要它，我要抱着鹿鸣睡，你快点走吧！”</p>

冯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攥了一下，她又劝道：“万一睡不着呢，宝贝，开下门吧，妈妈想看看你。”</p>

小喜气鼓鼓地回道：“你看我干什么，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p>

冯兰强忍着没让泪落下：“毕竟你第一次离家，妈妈不放心你。”</p>

怎么可能是第一次离家，她经常和云向阳出去旅游，有时一走就一个月，也没见妈妈这样着急。</p>

赵小喜知道若是不出去，妈妈一定不肯罢休。</p>

她心里烦闷得很，冷冷的目光落在鹿鸣手中的杯子上，又抬眸盯着他：“我出去一下，你快点喝！”</p>

鹿鸣听话地点了头。</p>

小喜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带上门。</p>

冯兰见小喜衣装整齐，心安了一些，笑着将玩偶递了过去。</p>

小喜望着冯兰那噙着泪水的双眸，虽没接那个玩偶，但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难道想永远把我绑在腰带上吗？”</p>

冯兰摇着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还太小，妈妈不舍得。”</p>

小喜知道冯兰不是送兔子而来，她也知道妈妈不舍得什么。</p>

“妈妈，我六岁那年，说想要星星，你就给我买了小行星的命名权。从此这世界上，不止有一只兔子叫粉嘟嘟，还有一颗星星也叫粉嘟嘟。”</p>

“我现在只想要个人而已，比那颗星星简单多了。我是赵家的公主，你们不是说了吗，我开心就好，我现在就是在做令我开心的事，你为什么非要阻拦我呢？”</p>

冯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握住了小喜的手：“可只有这件事，妈妈不能依着你。”</p>

小喜盯着冯兰，语气冷硬：“上次我说要和鹿鸣结婚，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结果呢？</p>

冯兰满眼的痛苦与绝望，她捂着嘴，摇着头。</p>

上次的结果就是小喜坐在阳台的栏杆上，非要跳下去，直到冯兰点头，她才下来。</p>

“妈妈，走吧。”</p>

小喜已经没了耐心，她说完就推门回了卧室，锁好了房门。</p>

没管妈妈是何时离开的。</p>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牛奶杯，慢慢地向鹿鸣移去。</p>

鹿鸣垂头坐在床边，双手紧攥置于膝上，像是在克制什么。</p>

小喜站在他面前，伸手捧起了他的脸，拇指在他的嘴角轻轻摩挲着。</p>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着：“你喝了吗，你不会偷偷倒了吧？”</p>

他没说话，却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靠近自己，两人视线交错的一瞬，他含住了她的唇。</p>

小喜以为他乖乖的吃了药，面露喜色地闭上了眼睛。</p>

只是，这一吻还未尽兴，鹿鸣又推开了她，</p>

她呆呆地望着他，他的呼吸重得有些恐怖，他低声道：“小喜……不行。”</p>

他看似艰难地起身，向桌子边移去，端起了上面的一杯白水，猛喝了一大口，却没咽下去。</p>

小喜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温柔地说着：“我愿意！”</p>

鹿鸣猛然转过身，再次吻住了她，将含着的水喂给了她。</p>

苦涩的液体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她有些震惊，不明白鹿鸣为什么这样做，更不知道那是什么。</p>

她想抽离开来，可对方太过强势，紧紧地揽住了她，让她无处可逃。</p>

况且，她也舍不得唇齿互碰带来的甜蜜，于是忍着舌尖的苦涩咽了下去。</p>

鹿鸣释放了她的呼吸，还未等她开口，便直接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又吻了起来。</p>

在他热烈气息的环绕下，小喜感觉对方像是要把自己吃掉，她的大脑变得无法再思考，只想回吻他，抚摸他。</p>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亲得有些缺氧，她的头变得晕晕的，身体也越发无力，环在他腰间的手也慢慢地滑落了下去。</p>

鹿鸣慢慢地抬起头，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望着身下紧闭双眼的女孩儿，似乎还不舍刚才的甜蜜，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p>

他将那杯牛奶倒进了浴缸里，又备好了那杯混了安定的水。</p>

可即使没喝那杯牛奶，他的身体也早已有了很大的反应，不过是理智尚存，能控制的住自己。</p>

他帮小喜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准备再去浴室浇冷水。</p>

只是他才要迈步，身后的女孩儿忽而说话了：“余晖～”</p>

他猛然回头看向她，一颗心脏又悬了上去。</p>

好在对方没有醒，只是说梦话而已。</p>

又梦到他了吗？</p>

他的心头忽而升起一丝暖意，她那么可爱，当初为什么要狠心离开她呢？</p>

他回到床边，伸手帮她整理散落在前额的碎发。</p>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她又开始嘟囔起来：“愿儿，我真的见到你父亲了，他还是那么年轻，可是我已经有白发了。”</p>

“余晖～”</p>

她见到了朝思暮想之人，因而在梦中笑了。</p>

鹿鸣看着她，喉咙里却满是咸涩，她总是让人那么心疼，等一个等不来的人，该有多痛，多苦？</p>

他一直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她等呢？</p>

她再次开口：“她年迈又痴傻，我不愿戳穿她，她没那么爱东方彻，她更爱她自己，所以她服了梦息散后，看到的是小芙。”</p>

“我爱你父亲，我看到的是他，我爱他胜过爱自己……”</p>

鹿鸣听后表情瞬间凝滞，他已顾不上其他，大声追问道：“你服了梦息散？”</p>

“嗯，宝林他们宁死不给我配，花了好多金子才寻来一包，差点不够给风芙分。”</p>

鹿鸣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p>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那药是母皇给小汐的，没想到是小汐自己的。</p>

是怕自己知道她自杀心痛吗，所以才故意不在历史上留下痕迹。</p>

梦息之毒，一两值千金。</p>

他们出走那年，路过一个集市，有一个道士拿着一个纯金的小匣子边走边叫卖。</p>

“梦息，梦息，无痛安息。”</p>

她好奇地问他什么意思？</p>

他笑着答道：“这毒是不常见，但能让人毫无痛苦的死去。”</p>

她点了点头：“哦，怪不得那么昂贵，确实是个好东西。”</p>

他轻轻皱着眉头，装作生气的样子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小傻瓜，毒药能是什么好东西？”</p>

她捂着头，瞪着他：“不要拍我头，发髻乱了，怎么见人？”</p>

忽而，梦中的人也落泪了，将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p>

她说：“真好，我痛了二十年的心终于不痛了……”</p>

二十年，直到他们的儿女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天地，她才敢为了自己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