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4章 你猜的，还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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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抉择。</p>

它甚至不具备自我的意识，没有喜怒哀乐。</p>

它的本质，就只是一种法则罢了。</p>

夜未央盘膝坐在地上，他已经思考了三天的时间。</p>

放弃一切，放弃掉自己在这个世间的存在，然后，成为一个真正的无名英雄么？</p>

夜未央苦涩一笑，纵使自己再怎么无私，恐怕也很难做到这一步吧。</p>

摇了摇头，他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目。</p>

“我……”</p>

他抬头看着春滋灵扈，死死握紧拳头，自嘲笑道：“我果然还是无法……这样的事情，我果然是做不到啊！”</p>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p>

春滋灵扈也并未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它始终平静如初，面上的表情，有如古井不波。</p>

每个人都有私心。</p>

这才是正常的。</p>

“但是……”</p>

夜未央苦涩一笑，他轻轻抬起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左眼，用一种近乎于绝望和沙哑的声音，无比艰难道：“我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或许，从一开始，我来到这个世间的意义，大概就是为了消灭掉邪骨魔尊吧。呵呵……”</p>

似乎梦呓一般，夜未央开始喃喃自语起来。</p>

他这一生，好像都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好好的活过。</p>

哪怕一天。</p>

“既然我的时间已经无多，既然命中早已注定，我必然是一死。”</p>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透着三分的自嘲，三分的苦涩，剩下的，则是不可动摇的决心。</p>

“我决定了。”</p>

他握紧拳头，咬牙道：“灵扈前辈，我与你交易。”</p>

“你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类。”</p>

春滋灵扈点了点头，“那么，说出你的条件吧。”</p>

“在此之前，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么？”</p>

“不违背规则的前提下，可以。”</p>

“我希望前辈能够再给我一些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看到那一天，我希望，亲眼看到邪骨魔尊被消灭的那一天！”</p>

他紧紧握住拳头。</p>

如果自己一定要为了消灭邪骨魔尊而失去自己的生命，失去自己一切的存在。</p>

那么，他希望自己看到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代价，没有白费。</p>

这，或许也算是他最后一点点小小的私心了吧。</p>

“这个要求，也算合情合理。”</p>

春滋灵扈点了点头，“吾，允了。”</p>

……</p>

三千浮世，幻境之中。</p>

此刻，凌峰几乎已经完全动弹不得。</p>

他选择的有情之道，让他任何的一个选择，都会生出千万因果，一重重因果的枷锁，让他每一步都像是背负着千千万万个世界，千千万万重轮回。</p>

身后的那些幻影，就已经无法摆脱，更别说，眼前那重镜中世界。</p>

打不破眼前的镜子，他就会永远被禁锢在这里。</p>

而坚持到这一刻，就已经是极限，更别说有多余的力量来破开眼前的镜中世界。</p>

他死死握紧拳头，再强大的意志力，终究也会有枯竭的一天。</p>

如果他继续背负这一切，终有一日，他会被压垮。</p>

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p>

脑海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诉他，只要选择放弃，那么，一切的重压都会消失。</p>

他就可以十分顺利的渡过这一关。</p>

他能够活的神荒帝尊的传承，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p>

这诱惑的声音，甚至比起那无数重因果的重压，更加难以抵抗。</p>

然而，凌峰却始终不为所动。</p>

终于，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悟了！</p>

他猛地睁开眼睛，迸发出一道无与伦比的霸道精芒。</p>

咔嚓！</p>

咔嚓！</p>

咔嚓！</p>

眼前的镜面，骤然出现一道道裂纹，周围的世界，也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p>

三日以来，他始终盘膝坐在原地，纹丝不动。</p>

他默默承受一切，没有斩断任何一重因果。</p>

而当三千浮世，万千因果，终于融于他一身，他却终于明白。</p>

因果！羁绊！情感！</p>

这一切，并不是只是枷锁和束缚。</p>

这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将源源不绝，成为仙道求索之路上，不竭的动力！</p>

这一刻的明悟，让一切的重压，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p>

周围的世界，渐渐变得明朗起来。</p>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绝美女子。</p>

虽然已经幻化成人类的模样，但凌峰还是一眼认出，这便是涂山之狐。</p>

至于她身边的那位，应该就是外面两个图腾之中的蚩尤之罴了吧。</p>

“恭喜了，小家伙。”</p>

涂山之狐微笑着迎了上来，距离最后的期限，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但是凌峰却居然成功了。</p>

“恭喜了。”</p>

相比于涂山之狐的欣喜，那熊罴男子看起来则有些郁闷，不过还是拱手朝凌峰道贺。</p>

虽然输了打赌，但是凌峰能够凭借有情之道，突破三千浮世，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感到佩服了。</p>

“多谢二位前辈。”</p>

凌峰朝着涂山之狐和蚩尤之罴躬身一拜，这两位都是神荒帝尊坐下的灵兽，是万古之前的强者，自然受得起他这一拜。</p>

“这是你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心性悟性，都无可挑剔。”</p>

蚩尤之罴高大魁梧的身躯，走到凌峰面前，抬起巨大的熊掌，就在凌峰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嗯，身子骨还算结实，有点底子！”</p>

凌峰被他这几下拍得骨头都微微发麻，脑门上暗暗冒汗，这家伙的力量未免也太恐怖了些吧。</p>

这还只是一道影子啊！</p>

“接下来，我们也不必多说了。”</p>

涂山之狐和蚩尤之罴对视一眼，还是涂山之狐开口道：“你来到这里，应该是来找春滋神泉的，对吧？”</p>

“是！”</p>

凌峰连忙点了点头，“晚辈的确是按照神荒宝盒上的指示，来此寻找春滋神泉，只为了……”</p>

“你为何而来，不必细说，不过有一件事，我们却必须告诉你，你最好先做一些心理准备。”</p>

涂山之狐盯着凌峰的眼眸，温声说道。</p>

“难道是……”</p>

凌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春滋神泉，已经干涸了？”</p>

“你猜的……咳咳……”</p>

蚩尤之罴干咳几声，这才讪讪笑了笑道：“还挺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