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只要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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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都不提醒我！”明知道我现在脑子不够用啊。</p>

为什么一时没想到，若不是有人每夜为小绪儿注入灵力，我又怎么能夜夜安睡呢？日日盼着他能来，可却不知道他每晚都会来。</p>

既然如此……那就……</p>

“唯有这些了，再遍寻不到更多雪萤了！”幻气喘吁吁地说道。</p>

我看着那满满两小瓶的雪萤，欣喜地笑道：“辛苦了你了，幻。这些足够了！”</p>

“那便好。”见我笑，它也笑了，“难得能令你……开心，我也很开心！”</p>

最近幻学我说话，是越来越进步了。我再奖励地揉揉它的头，心里是真心感谢它和寐为我做的一切。好吧，虽然那只长舌兽傲娇讨厌了些，但也算帮了不少吧；起码幻可以在炁雪原林来去自如，就少不了他护航。</p>

夜幕降临，室外星空璀璨，室内也“繁星”点点。这景象，仿佛好像回到了当初在悬坟洞里的时候。他曾嘲笑我身为道魂门人却怕邪祟，还贴心地将御寒甲让给我穿，他还缠着我为他反复地唱那首《无羁》……</p>

往事历历在目。怎么记忆不曾忘却，可内心却可以心如止水呢？</p>

当晚，我没有等到羿穹羡，却给小绪儿讲了一晚上的故事，关于我和羿穹羡的故事。</p>

从潋光湖别苑的恶作剧招惹了羿穹羡，到地宫他舍命救我和云晟师兄，再到忘琴崖上他跳崖救我……最后，是那场足以铭记三生三世的潋光湖湖畔的婚礼！</p>

“古人的情话真动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轻叹道，“可惜，人依旧在，感情却走远了！”</p>

“娘亲，下雪了。”小绪儿说道。</p>

我走到窗口，望着那清晨天空下的漫天飞雪，还有整个白茫茫的天地。再次来这个世界，每次下雪的时候，都有羿穹羡在身边。唯独这一次，只有小绪儿陪着我。</p>

晶莹的雪花落在掌心，犹如落进心里，冻彻心扉。</p>

小绪儿语气迷糊地说道：“娘亲，可否为小绪儿吟唱一曲？”</p>

我知道她困了。这段时间，她又和上一世一样，开始晚间活动，白日酣睡。</p>

“轻轻落在我掌心，静静在掌中结冰</p>

相逢是前世注定，痛并把快乐尝尽</p>

我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p>

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p>

你没办法靠近，决不是太薄情</p>

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p>

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声音</p>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p>

睁开了眼睛，漫天的雪无情，</p>

谁来赔这一生好光景……”</p>

羿穹羡，我拼劲全力回来了，求你不要再让我遗憾地离开……</p>

※※※※※※</p>

沁心雪莲一出去就是半个月。她是为玄熩而去，我也希望她在救曲莞师姐的同时，可以把子衿师姐和尹少主一起救出来。</p>

之前，尹少主与羿穹羡在冰谷遇到了雪妖；后来他就与羿穹羡失联了。沁心雪莲在圣池附近遇到了羿穹羡，认出他是苍之岑，才为他驱除魔性，并将他带回了炁雪城。</p>

而尹少主却失踪了，白皎翼兽说，曾经见过雪狼王与狐王在一起。可能是雪狼王将尹少主他们带走了，想当初它不是也想带走我们吗？</p>

之前白皎翼兽之所以会攻击我们，是因为它也见过狐王与寐接触过，便以为我们都是狐王一伙的。后来他察觉到我怀了神女血脉，便追上来想询问清楚，却被小绪儿用图腾符咒击落了。</p>

以为这个冰谷和炁雪原林，就是北莫的全部了，原来这还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在更往北的地方，是被称作“炁雪荒原”的地方。那里才是真正的“人迹罕至”，连妖族都不愿栖息。</p>

听闻在炁雪荒原的尽头，便是虚无之境，上神们所居住的地方。若靠近了，便是有去无回。</p>

那么危险的地方，狐王怎么可能带子衿师姐过去？果然，沁心雪莲最后无功而返。</p>

不过，她带回来了一个人，和一条有用的消息。消息算好消息，就是狐王在炁雪荒原出现之后又离开了，而且他只是独自一人行动而已。</p>

至于那个带回来的人，竟然是无望道长。他在荒原被狐王所伤，后来被沁心雪莲救了回来。</p>

无望道长经常外出云游，北莫是他每年必来之地。他说，曾经的故友前世便是生活在这里。我知道他说的那位故友就是尹墨芙，可却没想到，尹墨芙是墨雪转世！</p>

后来尹墨芙去世后，无望道长每年都要来这里等候。因为她曾说过，希望重生可以再成为雪狐，再重回冰谷。</p>

唉，这无望道长也是一个痴情人！不过，他与沁心雪莲的关系倒是不错。</p>

沁心雪莲是炁雪神女精血所化，几十万年开花一次。后来，苍之岑在成魔前曾助她修行，使她日后得以飞升为仙。</p>

可她与炁雪神女一样，千年便有一次灵力最弱的时候。那时，她便只能化为原形。而上一次的千年之劫，便是遇到了无望道长。</p>

他们之间的故事，无望道长只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了。但是当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后，才更为震惊。</p>

“叶红绪，我还以为能收下瞿云晟这个徒弟。看来，我们的师徒缘分太浅了！”无望道长与药神医一样，属于比较童颜的那一类。</p>

明明就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可却还像20几岁的样子。可能跟心性有关吧，他们都是洒脱恣意、率性而为的人，不受世俗观念束缚。</p>

“无望道长，小无言还好么？”我问道，“他如今还是一个人替你守护道观么？”</p>

“他……已经不在了。”无望道长叹道。</p>

“不在了？难道……”我急了，“他出了什么事？”</p>

“他也去云游四方了。”</p>

“……”果然和药神医一个德性，属于分分钟气死人的。</p>

“呵，叶红绪，我倒觉得你慧根不错。不若等你孩儿降世，你来当我徒弟？”无望道长又说道，“反正你夫君今后也不要你了。”</p>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夫君不要我了，要不要这么直接！怪不得小无言也那么毒舌，原来是跟了这样的师傅。</p>

“我天资愚钝，你还是放弃吧。”我撇嘴道。他是视力不好吗？居然觉得我有慧根？</p>

“呵，在我眼中，从无愚钝之人，只是有缘无缘而已。”无望道长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可有想过，为何总在你茫然不知该去何处的时候，总能遇见我书云观的人？”</p>

“……”我一时语塞。</p>

“这说明，你与我书云观有缘！”无望道长欣然笑道，“与我这师傅有缘！”</p>

“才不要！我还想和羿穹羡白头偕老呢！”我见他那副成竹在握的样子，就不由得生气。</p>

别告诉我，这一世我真要青灯伴古佛！这不是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p>

我又气又恼地想要逃离开，却在慌乱中被积雪滑了一跤。幸好，无望道长眼疾手快接住了我。</p>

“嘶！”无望道长刚把我扶好，我便觉得右脚脚踝处传来剧痛。</p>

他将我裙角掀开，查看了下，蹙眉道：“你扭伤了！”</p>

“别碰！”他刚动了一下红肿的地方，我就立刻叫道。</p>

“额，不将淤血揉开怎么好得快？”无望道长无奈地叹道，“你一个孕妇，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每天还只是吃那些野果野菜，营养怎么够？你只是个凡人，又不像他们仙人，可以一个月不吃不喝都没问题。这样下去，别说自己身子变弱了，连肚子里的孩子都……”</p>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他手上，他惊了一下。</p>

“叶红绪？”无望道长有些无措道，“你别介意啊，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无责怪你的意思。你也不容易，挺着孕肚大老远来这里受苦……”</p>

他越说，我的眼泪就越像断了线一般地掉个不停。</p>

为什么连他都懂得心疼我这个才认识没两天的人，为什么幻还知道跑老远的仙山去为我捉鱼，为什么白皎翼兽还知道给我送来灵草提升灵力；可那个最该关心我的人，却只是在他想出现的时候才出现？</p>

小抚默默地用灵力为我减轻疼痛，我也渐渐地平复了情绪。罢了，自己选的路，即便是再委屈也得走下去。</p>

“你还能自己走么？可需要……我帮你？”无望道长小心翼翼地试问道。</p>

“没事，我可以。”虽然这么说，可自己走还是有些费劲。可能这段时间的确是营养跟不上，体质变差了；而且，之前也把药神医给的那些药丸都弄丢了。</p>

无望道长看不过，还是过来搀扶我。沁心雪莲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从她面前走过时，她脸上表情有些怪异。</p>

再看到兀自站在远处的羿穹羡，我也早没了刚才激动的情绪了，只是握紧了无望道长的手腕，淡然地离开他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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