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世间真情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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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林间树丛，暖暖地照射到小墨身上的龙鳞盔甲时，便望见了身后的人。</p>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有些惴惴不安。</p>

“你吟唱之时。”他回道。</p>

万千思绪纷乱，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可我不想再瞒他了，不想再经历一次被人揭穿、被他拷问的痛苦了，更不想让他再因为我的不信任而失望。</p>

“羿穹羡，我……我才是诉儿。”我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但不是原本的诉儿，是和我现在一样……”</p>

说夺舍重生？还是穿越而来？</p>

他轻抬起我的下巴，专注而恳切地说道：“我早已言明，无论你是何人，从何处而来，你都只是我的绪儿！”</p>

“羿穹羡！”</p>

我情难自已地搂住他，感怀落泪。自此，一颗浮浮沉沉、无依飘零的心，找到了它真正的归宿。</p>

“你们终究又再相逢！”小墨忽而叹道。</p>

我和羿穹羡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为何说又再相逢？它以为羿穹羡现在是炽魔？</p>

“小墨，其实……”</p>

我刚要解释，镜儿和云晟师兄就出现了。</p>

他们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用摄魂术结合灵域一族的巫古术，把小墨的魂魄引到一个巫古容器内，再将容器做法慢慢地炼化摧毁。</p>

“不行！”我一听急了，“这样小墨就会灰飞烟灭了！”</p>

“小墨？”镜儿困惑道，“小墨是何人？”</p>

她想了一下，才恍然道：“你是指这条蛇蟒？你认识它？”</p>

“我……”</p>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把我是前世诉儿的事情，还有与小墨曾经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全告诉了他们。</p>

镜儿满脸震惊，语无伦次地问道：“所以，你是那位先人……的转世？你认识炽魔？还认识这只蛇蟒？那你……”</p>

她最后一个问题没说出来，不过我已经明白她想问什么：我是否也是妖魔。</p>

“师妹，”云晟师兄面色凝重地说道，“你虽顾念往日情义，不愿见它神魂俱灭。可烈豸乃远古魔物，早已无法渡化，唯有封印，抑或弑杀。”</p>

“但是，小墨现在不是已经被压制住魔性了么？”我辩解道，“只要它不再伤害别人……”</p>

“叶姑娘，”镜儿打断了我的话，“被封印在巫谷的都是无法控制自己魔性的妖邪，一旦压制不住又将为祸人间！难道先前我们所见到的那些可怕的场面，你这么快便忘记了？”</p>

“我……我会找到封印的办法，在那之前不能先放过小墨么？”我仍旧不想放弃。</p>

“师妹……”云晟师兄叹气道，“与魔为伍，世所不容。你可曾想好？”</p>

我蓦然想起，有人曾对我说过一样的话。回首，羿穹羡正一脸静默地凝望着我，我牵起他的手，郑重回道：“嗯！早已想好了！”</p>

在不知道自己前世是诉儿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更何况是现在。</p>

“如此，那便只能得罪了！”</p>

突然，镜儿一手抓起云晟师兄往后一撤；同时，咬破一手画起一道图腾血咒。</p>

霎时间，整个镜湖好像汹涌的海面一样，开始翻腾踊跃，朝我们席卷而来。瞬时，我和羿穹羡、小墨就被卷入了镜湖里。</p>

一落进湖里，从湖底中心就伸出无数藤蔓，缠绕上我们全身，并把我们迅速往下拉扯。</p>

在命悬一线间，一阵白光闪现，身上的藤蔓尽数被斩断。是小墨身上的龙鳞盔甲！在那之后小墨又瞬间变得硕大无比，它从湖底一跃而起，把我和羿穹羡全都托到它头顶之上。</p>

羿穹羡一手抱住我，一手抓住龙鳞盔甲的边缘，随着小墨一起飞速游移离开了镜湖，只留下一片残迹……</p>

为了隐藏踪迹，小墨带着我们从灵域外围的水域，游到了一处小海岛上。</p>

历经千万年的岁月之后，这些小海岛比记忆里的小了许多。还好，在上了这座小岛之后，龙鳞盔甲又让小墨变回了蛇蟒般大小而已。不然，单单它这身躯，就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地方了。</p>

“小妖，如今你是人，与我们这些妖魔为伍，只会受尽连累。”小墨情绪低落地叹道。</p>

“呵，现在我也被当作夺舍重生的邪祟了，谈不上连累。”我故作轻松地安慰它，“我们这应该叫狼狈为奸。”</p>

其实，我明白，接下去等待我们的，也许就是各门各派的围剿。而国师也在陆续被解除妖魔的封印，不久他们便会逃窜出来开始四处霍乱。虽然没有上一世那么严峻，但情况也不乐观。</p>

世人眼中最大的魔头--炽魔和烈豸，再加一个不知道哪里夺舍重生的孤魂野鬼，只怕接下去是到哪里都会成为众矢之的。</p>

“我讨厌狼和狈！尤其是臭狐狸！”小墨不屑地嫌弃道。</p>

我知道，它之所以讨厌那些，是因为小的时候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另外，最大的原因，应该还是因为白镜湖当初就是被那狐王纠缠上了，才会受连累被天罚。</p>

曾经那位温柔高贵的镜湖水仙，因为在解救我和小墨时，被狐王一眼倾心了，所以便有了之后的那些祸事。</p>

遥望远方的巫谷，和再远些的雾汐海，那里是前世所有故事的真正起源！</p>

“唔……”</p>

忽然觉得浑身犹如被撕扯似的难受是怎么回事？</p>

“叶红绪？”羿穹羡发现我的异样，“你何处受伤了？”</p>

“小妖曾在雾汐海历经天雷掣电剥鳞抽筋，剔除水族一籍。是以，越接近雾汐海龙台，她身上被下的禁咒便感应越深！”小墨一边解释，一边用它的身躯将我们圈围住，希望能借龙鳞盔甲的灵力帮我减缓一些痛苦。</p>

“天雷掣电？剥鳞抽筋？”羿穹羡又震惊又心疼地将瑟瑟发抖的我拥入怀里，“若是如此，便尽快离开海域。”</p>

现在我们能去哪里？</p>

北莫天寒地冻，萧岐尽是戈壁沙洲，雾汐海一片汪洋，唯有南俞这块最好的地方，如今却又四面楚歌。还真想不出能去哪里……</p>

况且，国师不除，他就会一直在巫谷解除妖魔的封印；而封在古琴里的炽魔的其余魂魄和灵力，也可能会被他用血阵召唤出来。到时候，羿穹羡就会更加危险！</p>

“去巫谷。”我强忍着疼痛说道。</p>

“巫谷？如今那里早已一片荒芜，且妖魔邪祟横行……”小墨惊诧道。</p>

“就算再多妖魔，也得听从一个人的命令！”</p>

听了我的话，小墨和羿穹羡全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明白，我说的是炽魔！</p>

“可如今他的灵力太弱！”小墨迟疑道，“怎能制服其他妖魔邪祟？”</p>

“莫非你想解除古琴上的封印？”羿穹羡首先明白了我的意图。</p>

“红绪，不可！”小抚焦急地劝道，“此举太过凶险，无异于炭中取栗！”</p>

“小抚，你不是曾经说过会信我？”我在心里回它，“若是炽魔最后不愿被封印，我自然会亲自了结他！”</p>

小抚：“……”</p>

我伸手轻抚羿穹羡的脸颊，问道：“你信我么？”</p>

他将手附在我的手上面，莞尔道：“我如今已落在你手里了，可还有选择？”</p>

“……”小墨见状，颇有些难为情地远离一些。</p>

“你已知道我是诉儿的转世，难道你不怕？”我问道。</p>

“为何怕？怕你为他舍弃我？他能及我几分好！”羿穹羡撇嘴不屑道。</p>

“呵！”我差点笑出了眼泪。</p>

“我只怕无法在你身处险境时保你周全！”他轻吻了一下我眉间的印记，轻叹道：“此时我真嫉妒那家伙，可如今也唯有他，尚能制服得了国师与那帮妖魔邪祟！”</p>

“你何需嫉妒？他哪有你几分好？”</p>

“呵！”这回，换他被我逗笑了。</p>

“你可知如何解除古琴的封印？”羿穹羡问道。</p>

“嗯！”我从怀里拿起那个乾坤锦囊，里面锁住的就是封印炽魔的古琴。</p>

在与镜儿一起翻查古籍的时候，我曾经就看过解除封印的咒语。就是没有特别绝对的把握，不过眼下也只有试一试。</p>

之后，羿穹羡和小抚一起为我输入了一些灵力，再加上龙鳞盔甲的灵力守护，我也慢慢缓了过来。</p>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龙鳞盔甲好像是有意识一般的。之前会召唤我，后来还会保护我，如今更是会从小墨身上自动脱落下一片，幻化成白润项圈套在我脖颈上，为我减轻因为禁咒而产生的痛苦。</p>

小墨说，这是镜湖水仙在护佑着我，一如从前那般。</p>

待我身体恢复了，小墨先行去巫谷附近查探境况。</p>

羿穹羡则端坐在古琴前面，准备开始接受解除封印的所有炽魔的魂魄和灵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