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祖血争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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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山墙一般的身影，向旁边一横，在牛小二面前挡出一片安全区。</p>

“老爹！”牛小二忍不住担心。</p>

火球打在牛三斤头上、脸上，脖子以下……</p>

在他全身衣服上烧出一个个破洞。但牛三斤没有移动，那些火球竟真的仿佛打在墙上一样，一颗颗从他身上弹落到雪中。将大片积雪烧得香消玉损，白气腾腾，嗤嗤作响。</p>

“吼——”</p>

牛三斤向前一步，双拳再出。</p>

那光泡，被打得涟漪阵阵，再次变得稀薄。</p>

“怎么会？怎么会？”</p>

黄须人语无伦次，又一次捏定指诀，稳固了防护。</p>

牛小二见老爹无碍，惊讶得无以复加，那可是火球雨，能融化钢铁的法术！就这么被老爹接下了，而且仍然生龙活虎。</p>

回去一定要求老爹把这本事传授给我。</p>

牛小二下定决心，却不敢在近处当累赘了。</p>

他踅摸到倒在雪地中泼皮身旁，见那人七窍流血，早已没了性命，左臂装的铁钩在地面滑过一道深痕迹，钩尖上挂着一团枯草。</p>

另一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青铜火铳。</p>

牛小二不管他手上的火铳和腰间尚未出鞘的兵刃，只管剥了他的棉衣，套在身上。</p>

棉衣穿在身上有些宽大，但很好地隔开了如刀的寒风，世界变得美好起来。</p>

内袋里沉甸甸的，坚硬硌人，想必正是他丢失的银子，摁了摁，扎扎实实的，很让人安心。</p>

但他无心再打开确认，只是蹲下身子，去拨拉那架扭成麻花的双轮铁马。</p>

牛小二从几节破裂的紫泪竹里，抽出七八支弩矢。从中挑选出四支尚未撞坏的，一支安装到弩上，剩下的三支，一一别在腰间。</p>

有了破甲弩箭的加入，形势发生了根本的转变。</p>

黄须人的法术防护罩很快再次变得稀薄。</p>

卡在光泡上的破甲短矢，被牛三斤无意中打中一拳，竟破门而入，飞射进去，吓得黄须人惊慌失措，可惜只在他锦袍上刺穿个破洞。</p>

找到了方法，父子二人如法炮制。</p>

于是，光罩薄了又厚，厚了又薄。</p>

黄须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再没有用攻击符箓。</p>

牛小二射出全部四发弩矢，都被牛三斤砸了进去，其中一支刺进黄须人的左肩，让他的动作越发缓慢僵硬。</p>

光罩再次稀薄。</p>

牛三斤依然出拳如风。悠长的耐力，是上天赐予牛头人的骄傲资本。</p>

光罩在几乎破碎的时候，又一次凝固起来。</p>

黄须人忽然扬头，发出尖锐的长啸。</p>

面色由苍白变得赤红透紫，仿佛要浸出血来。</p>

他的身体在拔高，他的双手青筋暴起，和四肢一起变得粗大异常。</p>

他的头在一圈圈膨胀，散乱了发髻，撕裂了头皮，扭曲了面目，甚至两撇鼠须都被远远地拉向脑袋的两侧，往日的近邻，眨眼间遥如参商。</p>

他赤红的脖子也在变粗，一团团丑陋的筋肉在皮下蹿动，仿佛钻到地毯下的疯狗。</p>

牛三斤早已停下了拳头，退到数丈之外，将牛小二挡在身后。</p>

面前的景象，让牛小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惊悚。</p>

“他怎么了？”</p>

牛三斤低头道：“吸取了外面的狂暴灵气，然后就这样了。”</p>

牛小二恍然道：“这就是周天崩坏，祖血争鸣？！”</p>

“嗯。”</p>

牛三斤点头，“没想到他就懂一个防护法术。只是维持这土灵罩，竟耗尽了灵力……”</p>

黄须人再次怪吼，把父子二人的目光引了过去。</p>

已经变成怪物的黄须人，脖颈上一团团移动的肉瘤不断胀大，其中最大的几颗嘭嘭地破开，露出不同动物的脑袋，一颗像鼠又像熊，一个颗像鸡，一颗像蛇，还有几颗形状莫辨。</p>

一个个，尚带着鲜血和筋膜，在脖颈上挣扎扭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