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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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头，那熊人和他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忽见他手臂一抖，将长矛当做投枪，卷着风雪，掷了过来。</p>

牛小二当即在地上翻了个滚儿，冰冷的长矛贴着他的肋下，划出一道血痕，刺到雪地上，长长的白蜡枪杆，在飘舞的雪花中嗡嗡颤动。</p>

牛小二站起来就跑，跳跃着蛇形前进。</p>

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将取下几处装饰竹块的紫泪竹，快速榫接固定在短弓上。</p>

掀开铁马扶手右侧那个圆圆的铜铎，露出下面一团相互咬合的精钢齿轮组。</p>

将齿轮重组安装，掰起齿轮边上的手柄，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一架齿轮短弩出现在牛小二的手中。</p>

太繁琐了！师傅在设计组装弩时，没想到会遇到这么紧迫的情况，刚如果不是他机警，就变成一具穿在长矛上的尸体了。</p>

直到此时，他才有了一丝安全感。</p>

再次回头，那熊人不知何时竟拔下长矛转身回去了，两人相背而行，距离已拉到了十余丈外。</p>

银子和人参都丢在那边棉衣处，来追牛小二并不容易，却没有什么利益可得，熊人为什么不走？</p>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p>

牛小二这才有空低头看了看胸前，那里有几点黑色的小洞，掀开衣服，除了几点烫伤，和被银子撞击产生的片片紫斑，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p>

万幸！火枪击中银子，那一堆银子分散了弹丸的力量，冲撞在他的胸口。万幸是火枪，而不是灵枪，不然银子根本起不到什么阻挡作用。</p>

而他腋下的伤口，也仅是破开皮的轻伤。</p>

他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p>

没有预想中可怕的伤痛。</p>

坏人正在离开。</p>

牛小二安全了。</p>

这一切并不美好，但并非不可接受。</p>

可这不是牛小二心中想要的结果。</p>

他需要那根老山参，他需要那些银子。</p>

因为，他需要师傅活着。</p>

又一阵风来。</p>

牛小二被矛尖割破的粗布薄衫上已有了积雪，他的牙齿在咯咯打架，他的眼睛却被愤怒烧红了。</p>

抖了抖肩膀，将身上的雪花震落，牛小二再次运起壮角生发功，迈步跟了上去。</p>

他要夺回自己的东西，他要让那些烂人，得到应有的报应！</p>

牛小二一手托着短弩，一手嗒嗒嗒地摇动齿轮手柄，并不怎么费力就上好了弩弦，从腰间抽出一支短矢，贴紧弩弦放在紫泪竹节做的弩臂上。</p>

但牛小二没有发射。</p>

他没有专门练习过射击，在这么远的距离，他没有把握射中正在移动的熊人。</p>

牛小二大口地吐气，好冷。</p>

壮角生发功的热量，不足以抵挡身体周围的寒冷。牛小二踩在熊人的脚印里，脚步迈得很大，也很快。</p>

距离不断缩短，前面的熊人已经在三丈之外。</p>

远处守着银子的两人影影绰绰，在风雪中看不分明。</p>

就是这个时候！</p>

牛小二站住，瞄准心脏，扣动机括。</p>

“噗！”</p>

像雪花扑打衣领的声音，短矢飞射出去。</p>

镌刻着破甲符纹的钢头短矢，在空中滑过一道白线，在满天飞羽中，穿出一个长长的空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