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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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一下又安静起来。</p>

湘南正想着许是梦魇惊起，听岔了。</p>

就听见有人说话。</p>

春沂没有醒，只是嘟囔了几句模糊的梦呓。</p>

湘南坐起来细听了一阵，只听见朦朦胧胧似乎有人在说：“那壶水里有毒，那壶水里有毒……”</p>

反复地说。</p>

又听见外面有人在喊：“什么人？站住！”</p>

似乎有一群人从湘南门前跑过去，屋顶瓦片噼里啪啦掉下来。</p>

再仔细听，就什么都没有了，秋风呜咽，似一个妖娆的女人求着开门。</p>

湘南紧紧盯着那壶水，心下想道：“是谁要害我，又是谁要帮我。”</p>

四下转了一圈，月光甚是暗淡，四下几乎看不清，又无烛火，看不分明。</p>

湘南仔细摸了摸，那壶水旁，竟多了一张字条。</p>

湘南凑到窗前，仔细辨认，还好白纸黑字，黑暗中稍显痕迹：</p>

“壶水有毒。明日休要去有水的地方！”</p>

这字迹暂且想不起是谁。不像女子，倒是像个男人写的。</p>

起码这字条主人不像害人的，湘南心下便打下主意——这宫里有人想要我的命。</p>

如若不是宫里之人，无论青中山也好，进宫路上也好，都有下毒机会，但湘南却相安无事。</p>

从此以后，定要处处小心，处处留意了。</p>

湘南叫起春沂，让她看那死了的鹦鹉。</p>

春沂惊道：“二小姐，这是……”</p>

湘南“嘘”了一声道：“宫里有人要害我们。”</p>

湘南和春沂细声商量至半夜，明日如何打算，遇水如何应对，如何发现下毒者。</p>

渐渐地，二人都眼皮打架，抚枕睡去。</p>

湘南是被开门声吵醒的。</p>

春沂端了新水来，梳洗完毕，有侍女捧来新的宽袖襦裙绣鞋帕子。</p>

湘南细看，却不是昨日那个侍女了。</p>

湘南便问道：“昨夜值班的侍卫是谁?”</p>

那侍女回道：“回才女的话，是大内侍卫李微大人。”</p>

湘南又问：“昨夜闹腾的慌，出了什么事?”</p>

侍女又答道：“出了个小毛贼，李微大人身在内宫巡视，赶来窄门时，已经跑了。”</p>

门外有人催促得急，湘南便稍作收拾，出了门——</p>

淡色衣衫换罢，垂髻轻拢青丝。</p>

横波尽头扫蛾眉，一点梅花绣鞋上。</p>

涟漪一动，洒入衣襟几滴清露。</p>

素蝶数落，似醉香帕一梦红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