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当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六十二章 歌照唱舞照跳,第一次当海盗很紧张,浊酒当歌,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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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货询价在城里商行里,凭这张单子过去。询价谈妥后会有批章,凭它去仓库卸货领钱,若要在城里买货,记得购买后向商家索要发票,不然船走不了。”
“发票?”徐山君奇道:“那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青衫人不肯耽搁时间,开始交代注意事项:“船上若有火器,不可带下船,岸上有宵禁,子时过后不能再上街,一旦发现有人违规,按夷州律论处,轻则罚款,重则抓人!”
青衫人说完告诫后,扬长而去。
“夷州律?”徐山君头回听说这三个字,大明律他倒是知道,《皇明祖训》他能背出前三段,但夷州律是个啥?
他注意到,当青衫人走后,靠在自己船两边的蜈蚣船也消失了,不知去了何处。
“戒备倒是挺严格的。”徐山君记下了这一条,一抬头,看到了山上的炮台。
“又是炮?!”他暗暗心惊,对炮台上隔得这么远依然觉得巨大无比的炮管感到震撼:“还是巨炮,聂魔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炮怕是要上万两银子一尊吧?他好舍得!”
对着那炮台看了良久,徐山君偷偷伸出自己的手指头跟山上的炮管比划了一下,估量了一下炮筒的口径,然后又惊了一次。
“好大,好大!”他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来:“这一炮打出去,再大的船也得灰飞烟灭!齑粉乎?齑粉也!”
流了一阵汗,海风吹来,令他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忙收敛心神,带着两个手下抬步沿着石板路朝城里走去,在鸡笼城门口被站岗的团丁验看了码头上的单子,记下进城的人数,方才进了城。
徐山君注意到,除了自己这几人用的单子以外,其他本地人出入城门出示的是一块木牌,牌子上花花绿绿地刻了些字,不知道写的什么,他想凑过去看,又怕惹人怀疑,只好作罢。
进城之后,城内跟城外相比更是繁华,城内花团锦盛店铺林立,人流如织烟火气十足,徐山君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福州城,正在城里最热闹的街上瞎逛。
“城因地理而起,因工商而盛。”徐山君暗想:“聂魔头断海果然厉害,这短短不到一年的光阴,就将夷州鸡笼城建成如此繁华的所在,这都是澎湖断海闹的,所有的商船都得来这里交易,鸡笼想不热闹都不行啊。”
一路前行,徐山君在人潮中挤挤挨挨地走过两条街,终于到了挂着中华远洋商行金字招牌的大商铺跟前。
与这个招牌一门之隔的,是另一块招牌“大明福建澎湖游击将军衙门”。
神奇的是,这两个门,其实里面相通的,也就是说,明面上挂着两块牌子,其实里面是一个地方。
商行就是衙门,衙门就是商行。
徐山君简直懵逼了,他头回见识这种情景。
不管了,到地方就行。
不过正待进去时,他却迟疑起来了。
“聂魔头在不在里头呢?”他颇感犹豫,这种告密的事根本不敢为外人道,万一泄密就什么都完了,这里又没熟人,打听都没处打听。
在门口转悠了半天,他跺跺脚,厚着脸皮直接进去,抓着一个过来招呼的伙计就道:“你们家做主的是谁?我是福州许家的人,有要紧事找你们聂龙头说话!”
“你也找我们聂龙头?”那伙计吃惊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徐山君没有留意那个“也”字,只是不耐烦地催促道:“别问那么多,是关系你家龙头的大事,耽搁了你吃罪不起!快去找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说话。”
那伙计不知何事,唯唯诺诺地去了,不消一会,就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大踏步地过来。
“你是福州许家的人?哪一个许家?”大汉一身横肉,相貌狰狞,一见面就把徐山君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有什么事跟我说。”
“你是谁?”徐山君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
“我叫施大喧,中华远洋商行的红棍,聂龙头现在有事,你先跟我讲,我听了再看有没有必要让龙头知晓。”
“红棍……施大喧。”徐山君听过施大喧的名号,只是没见过面罢了,不过在这里不可能有人冒充的,于是他拱手低语道:“福州许心素,是我的老大,我是来替他传话的。”
“许心素?哦,我想起来了,海商许家嘛,以前跟李旦关系很好的那一个。”施大喧立刻想起来了,问道:“传什么话?”
徐山君眼睛一眯,冷笑道:“我家老大说,这话不过六耳。请带我去见聂龙头,我自然会说与他听。”
“.…..”施大喧冷冷地看了他几眼,想了想,转身道:“跟我来,只准你一人来。”
徐山君一笑,嘱咐两个手下在这里等,自己尾随施大喧,向院子深处走去。
中华远洋商行和澎湖游击将军衙门,其实隔了一堵墙。
但也仅仅隔了一堵墙。
施大喧带着徐山君在院里绕来绕去,走过几道回廊,最后徐山君发现,自己不过是沿着一条曲折的路,走到了一墙之隔的邻院里。
抬头一看,就能瞧见围墙那头一棵挺拔的松树高高傲立,刚才自己就是在那棵树下和施大喧说话的。
“在这里等等。”施大喧对徐山君说道,然后自顾自地走进院里的月亮门,那里头还套着一个院子。
徐山君被迫留下来,几个穿着锦袍的汉子冷眉冷眼地看着他,令他不敢妄动分毫。
那边施大喧走进月亮门内,里头一排很清净的房子,他挑尽头的一间,敲了敲门柱。
里面应了一声,他掀起门帘而入。
屋里热浪滚滚,碳炉上的铜壶正在起劲地唱歌,呜嘘声中,聂尘和郑芝龙坐在炉子边说着话。
见是施大喧进来,眉眼神色颇为古怪,郑芝龙就挤眉弄眼地说道:“怎么?又有告密的来了?”
“是啊。”施大喧想笑,却摇了摇头:“这是第三个了,龙头,这他妈都成啥了?”
“来者皆是客,何况人家是来帮我们的。”聂尘淡定地继续将手放到铜壶升腾的水蒸气里烘烤着:“大敌当前,这样的人多多益善啊。”
“十六家英雄……我呸!”施大喧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惊觉这里是聂尘的寝室,忙伸脚去用鞋底擦拭:“龙头,不如我们杀出去,趁这些杂碎还没集结起来,逐个击破!”
“大哥不是说了吗?歌照唱舞照跳,该干嘛干嘛,等他们上门来即可。”郑芝龙瞧他伸腿在地上猛搓的动作很笨拙,于是大笑:“这是难得的机会,送上门来的一网打尽,省得东奔西走去找他们,是极好的时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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