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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狗腿子的凑上去:“阿姐想吃甚?我立刻去酒楼里端,半点不带耽误的。”</p>
芸娘瞟了她一眼,勾起了嘴角:“还缺一碗肉粥,里面加了料的……”</p>
青竹缩回了脑袋,讪讪道:“一桌子大鱼大肉,吃什么粥啊,是吧,阿娘?”将球踢给了李氏。</p>
李氏瞟了眼大女婿,挤出一丝儿笑:“青竹说的对,正经菜色都吃不完,惦记什么粥啊。是吧,阿娘?”将球踢给了李阿婆。</p>
李阿婆瞪一眼芸娘,指着满桌菜,道:“XXXX……”</p>
芸娘便住了嘴。</p>
冬日白天短。</p>
用过饭,再说上些话,天色便已擦黑。</p>
李氏叹了口气,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该回你家了……”</p>
芸娘一愣,便想起她已出嫁的事实,眼圈立刻发红。</p>
殷人离忙道:“岳母大人何时搬回柳条巷?如此芸娘离您近,我们也能日日回来蹭饭……”</p>
芸娘满眼希翼等李氏回答。</p>
李氏瞟她一眼,忍着心中的伤感道:“冬日天冷,总是搬来搬去,折腾不起。等开了春再说……”</p>
她倒是想早早搬回去,然她这不开眼的闺女只怕要日日回娘家,那不跟没成亲一样嘛。</p>
芸娘立时便流了泪。</p>
坐上回殷宅的马车里,她的泪水痛快的流成了一条长河。</p>
殷人离握着她手心疼道:“开春极快的,等不了多久的……”</p>
她一把甩开他手,哭哭啼啼道:“我长这么大,除了上回当赠姬,还没离开过我阿娘。都怪你……”</p>
他便厚着脸皮将她拥在怀里,任她挣扎也不松手,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背劝慰着:“会好的……会好的……”</p>
芸娘长长久久的哭了一场,将她在这场亲事中的委屈都哭尽,方扭着他的衣襟将鼻涕眼泪拭净,坐回了座上。</p>
外间车轮滚滚,夜风顺着厚帘子钻进来,马车里仅有的一丝儿暖意也被散了出去。</p>
他握着她手,只觉她指尖冰凉,又想将她往怀里拉,她却推开他,掀前帘子往外瞧,须臾间便敲了敲厢壁,大声道:“停车。”</p>
正街,水安堂。</p>
已到了要关张的时候,医馆里伙计比病人多,只准备将明日要用的药材准备好,便各回各家。</p>
可关张的准备却被来人打断,众伙计围着芸娘,毕恭毕敬道:“东家几日未来,莫说姑娘,便是我们这些伙计也瞧不见他。”</p>
芸娘摊在椅上,做出悠闲的神色道:“安济宝不出现,我今日便不走了。”</p>
伙计们见与她说不通,便转去同殷人离道:“大人,东家真不在……”</p>
殷人离哭笑不得。</p>
此前安济宝说要逃出京外避风头,难不成真的躲了开去?</p>
他试探着同芸娘商量:“改日,我先来探路,若安济宝在,再带你来寻他,可成?”</p>
芸娘冷哼一声:“等你瞧见他,你们俩不知又要商量出什么狠招对付我。我才不信你,你就是骗子头子!”</p>
他便向伙计们挥一挥手:“自去忙去,这里有我守着。”</p>
她却倏地起身,嘟囔道:“谁要你守!”转身便出了医馆,也不上马车,只迎着瑟瑟夜风往前而去。</p>
他自然也不上马,跟在她身侧。</p>
经过一处酒楼,便同她介绍酒楼里的招牌菜色。</p>
经过一处茶楼,便同她介绍茶楼里的好茶。</p>
经过一处青楼,他……</p>
芸娘转头似笑非笑瞧他:“怎地不说了?你若不说,我竟不知你果然是这京城里懂吃懂喝的纨绔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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