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二、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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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尚在碧螺岛时，霜桦已知牯革何等面目，便是霜林与莽原虽是近邻不假，却自古便是仇敌！”</p>

霜桦咬牙切齿，满腔恨意溢于言表，“三十年前，更曾因兽物牧放之地相争，大打一架，若非人帝及时赶来，将混作一团的两国兵兽隔绝，想来那时便是鱼死网破，你今日竟说莽原能够来援，助我霜林，简直就如白日说梦一般！”</p>

澄玺闻言一愣，似是不知两国之间还有这等典故，正欲开口再行分辩几句，霜柏却已开口，说道：“且不论这段恩怨，便是蜂孽大战之时，人族何等危急，人帝曾屡次下令征调牯氏兵兽，那牯革却是阳奉阴违，明哲保身，反而带着本族兵兽远远避去极远之地，作了个缩头乌龟。那时牯革便已如此下作，便是人族八国甘愿共奉的人帝之令也是不听，为何这次便能听你调遣？莫非你比人帝还要德高望重？岂不天大笑话一个！”</p>

这番话语大有嘲讽之意，澄玺听了，忽然面色涨红，急急分辨道：“只因他牯革能够登临莽原王位，全赖本公子……”</p>

“咳咳……”</p>

一串轻咳忽然自一旁传来，正自说到关键处的澄玺听见，顿时闭口收住，同时脸色大变，煞白如纸！</p>

众人见此大异，立时循声看去，却见咳嗽之人正是渡有衡，此时正假装颜面，捶胸不止，一双眼睛却是不时巡睃，偷看众人反应。</p>

霜柏似已忽然明白起来，细细思量片刻之后，却是不怒反笑，随即却又冷冷问道：“莫非这厮一脚踹掉莽雄老王，竟而自立为王，也有你一份功劳不成？你且说来，那牯革全赖你甚么？”</p>

“全赖……全赖……”话已泄出大半，再难赖过，磕磕巴巴的支吾一阵之后，澄玺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全赖本公子教导他为王之道，这才……这才得以收复莽牯两族与国中数十小部人心，从而登临莽原国主大位！”</p>

“为王之道？你来教导？哈哈哈哈哈！”霜柏听完这番极度自大之言，顿觉可笑至极，竟而再也顾不得掩饰，反而哈哈大笑起来！</p>

其实，何止霜柏，便是殿中除去澄玺与渡有衡之外的所有人都觉荒谬至极，乐不可支，个个笑得前仰后合！</p>

好一阵过后，嘲笑之声方才渐渐落下，霜柏忽而正色问道：“且问这位自称帝裔的公子，我且问你，你今年几岁？”</p>

澄玺不知何意，顿时一怔，待到回过神来，却又眼珠转转，方才说道：“已然十八！”</p>

“十八？好好好！”霜柏屈指一算，又问：“那牯革又有几岁？”</p>

“不知，想来总也年过不惑了吧！”澄玺直直答道。</p>

“既是如此，你一个十八岁的娃娃，如何又能教导一个儿子都比你大的不惑之人为王之道？”霜柏说完，再次大笑出声。</p>

澄玺终于听明白了，于是窘色立时上脸，却又大为不甘，思索片刻之后，忽又说道：“问道岂有先后之论，便如本公子天生流淌人帝血脉，自能早慧早知，又岂能与尔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p>

此言一出，霜柏顿时语塞！</p>

只因人帝澄昭早慧传说早已沸沸扬扬，八国上下人皆尽知，霜柏自也知道澄昭便是千年不遇的天生奇才，小小年纪便有惊人之论，满腹锦绣更是远胜耄耋老叟，若是真正生下一个同样厉害的儿子，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p>

眼见霜柏忽然语塞，口中再无一语说出，脸上更是震惊之色，澄玺虽不明白其中缘故，却也能够猜出个大概，想来便是方才一语不容质疑，这位霜林大王竟是有些信了！</p>

念及至此，澄玺立刻兴奋起来，于是索性再说一句：“眼下情势紧急，由不得在此数长论短，本公子便是最后问你一句，这路援兵，你是想要不要？”</p>

霜柏正自愣神，经此一问，也便不做多想，直通通答道：“自然想要！”</p>

“那便不难！”澄玺再次得意起来，慢慢将手伸入袖管之中，一阵掏摸之后，便将一枚亮闪闪、圆滚滚的物什掏了出来，然后望着空中高高一举。</p>

站在一旁不远的澄曦分明看到，那物便是又一枚摩日盟令牌！只是澄曦不曾想到，事到如今，这位自称帝裔的公子身份已然引发诸人怀疑，竟而还有胆量继续装腔作势！</p>

霜柏却是从未见过这等令牌，于是问道：“此为何物？你这又是何意？”</p>

“此为摩日盟令牌，但入我盟，此令为信，此令一出，莫敢不从！”澄玺忽然语带傲慢，大声说道：“你可愿接下这枚令牌？”</p>

“接下如何？不接又如何？”霜柏不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