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三、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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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入城一战，连带突围曲风道口，竟是折损了两千战士，入城之数统共不过七千，而且大多带伤。</p>

至于刺顶林麋，便因城门那处“之”字台阶太过周折，竟有许多来不及攀上，便被两旁涌来的尸孽与尸蚴扯走撕碎，此时已然不足半数。杀虎烈尨更是护主心切，城门关闭之时，大多烈尨竟不入城，反与尸孽纠扯成一团，最终惨死当场，随入城来的不过区区几十而已。</p>

如此惨烈一幕，早已看得澄曦心痛如割，久久呆立，一时无法回过神来。</p>

好在披雪崖虽是遗弃旧都，却未就此荒废，只因常年有人驻守于此，地窖中的干柴粮秣虽然不曾专门储备太多，却又勉强承购支应入城人兽吃用一月，因此暂时无忧。</p>

好半晌后，尕二见澄曦仍自面朝城外，伫立不动，于是赶忙走上前来，将澄曦拥起，一起走向城中。</p>

披雪崖虽是霜林旧都，却是极为局促，沿着步道盘旋四周之后，已然来到最高处，眼见前面便是一座陈旧的石砌大殿，两人随即迈步而入。</p>

刚一进门，便见一人，铄凛！</p>

澄曦缓缓走到铄凛面前，站定，并无热络举动，只是深望一眼，口中喃喃道：“你终究来了！”</p>

铄凛冷峻不改，同样望一眼澄曦，口中话语更是简洁至极：“来了！”</p>

尕二与伯牙仲黧却是另一番热闹，不待二人说完，尕二早已涌身扑上，一把抱起铄凛，口中喋喋不休起来。伯牙仲黧同样环簇铄凛一旁，或是口中叨叨，或是嘿嘿傻笑，全然喜出望外景象。</p>

澄曦见此，知趣的抽身出来，转身之际，正见不知何时已然站到自己身后的有翼婆娑，身上罗裙虽多残破划痕，却是淡定不改，绝无半点刚刚冲锋陷阵的兴奋。</p>

同样不曾言语，二人只是各自点一点头，万般情谊已然各自了然。</p>

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红脸虬须的半老汉子，正将霜桦与霜凝左拥右抱，面容却是饱含矛盾，似乎既感欣慰，又多惆怅，再见此人头顶一圈镶嵌宝珠的金环之时，澄曦便已明白，此时正是当今霜林国主，霜柏！</p>

霜柏旁边，则是方才那位骑牛老叟，白须白发，垂垂老矣，却又杏氅鹤冠，落落不俗，此时正被两名身穿黑衣之人簇拥而起，不厌其烦的倾听二人絮叨。</p>

那二人，分明便是那个假冒自己的澄玺和自诩怒骑督领的渡有衡，但从满脸热络看来，渡有衡分明识得老叟。</p>

好一阵点头连连，老叟慈眉善目不改，直到二人口干舌燥，再无话说之时，老叟忽然仰面一笑，竟是不置可否，随即老手一挥，将二人撇在一旁，转而向着澄曦走来！</p>

不等走到近前，渡无殇已然趋步走近，举臂搀住老叟，一起走到澄曦面前。</p>

澄曦正不知如何称呼，渡无殇却已早早开口，说道：“这位便是我人族圣者，东牧元耆！”</p>

竟是东牧元耆？！</p>

澄曦大感意外，稍定一定神，还是躬身施礼道：“晚辈澄曦，见过元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