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一、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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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之外，三千驱麋战士已然整束为四路纵队，锥风怒骑押在队前，后面更有二十架双麋纤拉的雪耙，装满灰尘积压的陈兵旧棒与长镖短箭，但闻一声号令传下，立时拔开脚步，不顾天色已晚，向着西北疾驰而去！</p>

行不多远，鹅毛般的雪片自天上落下，纷纷扬扬，便如漫天飞舞的送葬纸花，掉落到头顶，面庞，肩头，腿上，脚面，直至全然将人兽团团覆裹，如穿孝衣，犹着缟素，竟无一人察觉，只因此时的他们，正手持兵刃，胸揣怒火，已对万事万物浑然不觉！</p>

一路翻山穿林，直趋曲风道口。</p>

北风渐起，雪花也愈加稠密起来，行到半夜之时，积雪已经没到膝盖，好在刺顶林麋本就此地土著，腿长掌大，不畏风雪，走得倒也稳当。</p>

饶是如此，缕缕热气自口鼻中呼呼冒出，瞬间凝结，挂在两旁皮毛上，窸窣作响。背上乘胯的人儿虽然早用麻布裘皮掩起面庞，只露两个眼睛看路，但此时睫毛已然挂满雪花，远远望去，便如一个个上了年岁的老者。</p>

好在，愈往北去，黑夜愈加深沉，好在半夜雪止，转而泛起星斗漫天，极密极亮，不时还有道道绚丽光晕浮出天际远处，几乎美到极处！</p>

如此一路疾行，不眠不休，只在半途停留一次，以便刺顶林麋进食歇脚，除此之外，便是匆匆北进，绝无盘桓之意。</p>

又一个夜晚行将逝去，一抹红霞自东方泛出，眼见此处已距雪岭不远，只因敌情不明，澄曦便想早早赶到前面探查一番，渡无殇不愿澄曦亲身涉险，于是早早涌出阵前，又点起十余锥风怒骑抢先去了，澄曦见了，只得摇头苦笑。</p>

又行半个时辰，天色微微放亮，只是日头不见，唯有几簇天光自东方射出，不见明媚，不存暖意，不过聊胜于无罢了。</p>

便在此时，一阵蹄声自前面传来，澄曦立时举手，传令身后大军停步屏息，静待来人现出身形。</p>

果然，片刻刚过，便有一抹黑影疾速本来，一地洁白映衬之下，显得格外醒目。</p>

澄曦已然看清，正是一名锥风怒骑中人，于是放下心来。</p>

踏雁锥风兽脚程极快，眨眼之间，一人一骑已到眼前。</p>

一旦站定，骑士立刻翻身下地，躬身报道：“公子，督领令我回报，此时曲风道中看似门户打开，实则内藏尸孽，若非道口见到许多兵器辎重，我等也险些遭了埋伏，督领已然登上冰穹顶部继续探察，一待看清，立时再报。督领之意，万望公子与大军不要冒然闯入，以免生出不测！”</p>

澄曦闻言一惊，急问：“哪里来的兵器辎重，莫非已然有人闯入曲风道中？”</p>

“未见人影，只是有些沐阳长刀散落在地，地上印迹也似出自马蹄，若依督领之言，许是来自澄阳，抑或便是那伙假冒的锥风怒骑留下的！”那人再报。</p>

“澄阳大军此时正陈兵沐阳河边，拦阻皎月过河，危戮自然没有这般好心思，必是那个澄玺了！”澄曦已然断定，“只是看那澄玺也算精明，为何此时便要如此冒失，竟而不探而入了？”</p>

“我们救他不救？”霜桦忽然问道。</p>